他只是單純擔心沒人幹活而已,請村裡人、鄰村人來種樹,一天至少三四十文錢,但是這些流民,只需要一天兩頓粥就行,一把米能煮出兩碗粥,這麼便宜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啊……

“大人,讓這一百多人留在大河村吧。”里正一身正氣道,“村裡會給流民分田地,會幫助流民蓋房子,幫助他們安然度過這個冬天。”

他們村現在很多人都在大山孃家裡做工,等曹家養蠶織布工坊建起來之後,又會分走不少勞動力,這就意味著,村裡人不會再分出勞力去伺弄田地,不出意外的情況下,也不會再買荒地。

幾千畝荒地,荒在那裡實在是浪費,還不如分給流民來種,村裡可以收租子。

不管怎麼算,這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沈縣令點頭:“那就依你所言。”

說完,他威嚴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大河村乃平安縣最為安定的居住之地,你們能留在這裡,是你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要是再敢生事,大刑伺候!”

一百二十多個流民,加上家人,大約就是三百人左右,都能組成一個小村子了。

人多就容易生亂,總不能一直靠巡邏隊盯著防著。

所以,必須要讓這些流民知道鬧事的後果。

“大人,您是不是忘了什麼事?”程彎彎笑著開口,“還有十個人關在豬圈裡呢。”

沈縣令頷首:“我就是為了此事而來。”

流民安置不是個輕鬆的活,為了縣城村落日後的安寧,為了本地人和流民無障礙融合,為了平安縣的繁榮,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殺雞儆猴。

里正一聲令下,王永成和巡邏隊的人,將那十個罪大惡極的人帶來了。

那十人看到縣令,猶如看到了再生父母。

“縣令大人,救救我們,這大河村草菅人命!”

“竟然把我們關進豬圈,每天只能跟豬搶糠食,嗚嗚嗚!”

沈縣令眉目一沉:“爾等罪大惡極之人,竟還能吃糠,可知這是多金貴的東西!”

他抬腳狠狠一踹。

這十人中,有四個人最先衝鋒,被拒馬槍刺穿了腹部,那天受傷之後,里正只在他們傷口糊了一點草木灰,餵了一點點藥,死倒是沒死,就是模樣過於悽慘,令人不忍直視。

“給你們治療,那是浪費藥材!”沈縣令冷聲道,“這四人,直接斬了!”

那四人本來以為救星來了,聽到這話,頓時嚇得從地上彈起來。

“大人,我們冤枉啊!”

“我們是良民,還請大人放我們一條生路!”

沈縣令冷冷開口:“真當本官是傻子不成,在來大河村之前,本官就已經查了你們十人的來歷,一個個作奸犯科,手染鮮血,能讓你們活到現在,是大河村裡正仁慈!本官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麼,直接斬了!”

他身後的衙差揮舞長刀,刀起刀落,四人小命嗚呼。

那跪在地上的流民們,嚇得尖叫聲四起。

沈縣令滿臉威嚴:“趙里正,這把沾血的長刀就賜給你,這些流民要是在大河村鬧事,你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里正跪下來:“是,大人!”

而邊上另外六個罪大惡極之人,也被嚇傻了,反應過來之後,立即求饒:“大人,我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沈縣令給了衙役一個眼神:“都綁結實了,等會還要演幾齣大戲。”

程彎彎知道,這砍頭大戲還要輪番上演幾次,讓所有流民都知道,平安縣的縣令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這樣一來,原本有些小心思的流民,自然會乖乖老實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