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將軍」「將軍夫人」,路上都是問候聲,還有祝福「新婚大吉」「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起初的時候沈辭還好,會牽著她應聲,到後來,陳翎又見沈辭臉紅了……

陳翎笑了笑,沒有戳破。

「累嗎?要回去了嗎?」快臨近黃昏,沈辭問起。

兩人其實已經散步了些時候,陳翎搖頭,「不累。」

陳翎看得出沈辭今日很高興。

在立城,他同她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處,不受旁人質疑目光,沈辭很珍惜這段時間。

「真不累啊?」沈辭看她。

「嗯。」她輕聲。

沈辭笑,「那不累,陪我去個地方?」

陳翎意外,原本以為他是要帶她去城中他常去的何處,但卻是抱她上馬,帶著她騎馬出城。

在別處,他不可能像眼下一樣載著她縱馬飛馳,讓她裹在他的大氅裡,出了城門,飛馳在廣闊的草原上,看著遠處的落霞在輕塵中輕舞,一點點落向遠山的盡頭。

但遠處山,沒有盡頭……

三月和煦的風力,不遠處馬悠悠吃著草,搖著馬尾。

近處,他壓著她在草地上親吻,亦或是她翻身將他按在草地上,交織的身影,好似在落日霞光裡鍍上了一層淡淡金暉……

陳翎將頭靠在他肩上,緩緩闔眸,他的大氅剛好可以將他們兩人裹在其中。大氅裡很暖,方才的親近過後,陳翎舒服得靠著他。

沈辭輕聲問道,「今日說,隔半月會再來立城?」

陳翎還是靠在他肩上,慢悠悠道,「蒼月的東宮柏靳在來燕韓的路上了,同我約了立城見。我也不清楚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但既然約在立城,我想多半是與西戎有關。」

「蒼月與燕韓比鄰,是臨近諸國之中,國力最強盛的一個。柏靳雖是東宮,但眼下蒼月實際掌權的就是柏靳,他就是動一動指頭,臨近諸國都跟著動盪。他早前書信過我,說有蒼月國中的暗衛借道燕韓行事,眼下看,多半也同西戎有關。」

「柏靳此人行事低調,他這趟來燕韓並未大肆對外透露,所以我也低調來立城,正好借著惠山的幌子。立城到惠山十日左右的路程,柏靳與我約在途中的思州會合,日夜兼程還有餘量,等到在思州見到柏靳,我再同他一道來立城。」

她徐徐道起,好似平常夫妻之間說起周遭的事情一般。

沈辭也道,「路上安全嗎?」

陳翎輕嗯一聲,「少逢會來思州,屆時由他護送。」

沈辭笑,「那還可以見到少逢了。」

陳翎笑了笑,沒有應聲。

「困了嗎?」他聽她沒出聲了。

陳翎應道,「沒困,就是覺得很舒服,想多坐一會兒。」

她是有些捨不得眼前的落日,草原,還有身側的他。

「那就多坐一會兒,晚些再回去,這裡定時會有人巡查,安穩的。」沈辭吻上她額頭。

陳翎似是想到什麼,忽然想出了聲。

「笑什麼?」他問。

陳翎溫聲道,「忽然覺得老師說的是對的,朝中什麼樣的人都要用,就像方四伏和四平兄弟二人,四平踏實穩妥,恩科之事進展順利,需要操的心很少;方四伏呢,我早前是嫌他吵,巧言令色,滿嘴馬屁,可就因為極會做人,在朝中人緣很好,事情做得也圓滑,所以一直以來都不上不下。但眼下看,他有他的用處,至少,他給朕出得主意都還不差……」

沈辭笑道,「太子太保也是?」

陳翎再次輕嗯。

沈辭攬緊她,「只要你和阿念好,我怎麼都好……」

夕陽快徹底落下了,草原上的風開始變涼了,陳翎輕聲道,「自安,回吧,我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