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道,「隔得又不遠。」

沈辭鼻尖貼上她鼻尖,輕聲道,「還不遠嗎?快馬加鞭都要十日,你讓人日夜趕路也要十五日。」

「哦。」陳翎再次輕聲。

沈辭笑了笑,擁上她,「怎麼一直哦?」

陳翎笑,「那應該怎麼?嗯?」

沈辭嘴角揚了揚,下顎稍稍往前,貼上她唇角。

他早前想過很多同她久別重逢的場景,卻沒一種像今日一樣;他也想過很多久別重逢,要同她說的話,但都不如眼下……

馬車緩緩停下,車內的曖昧還未停。

「主家,到了。」馬車外,是婢女的聲音。

沈辭鬆開唇間,目光裡流露處不捨,低聲道,「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陳翎手還搭在他頸後,「很久了……」

沈辭看著她,臉色微紅,「哪兒找的親戚?」

陳翎笑,「我上哪兒知道?」

沈辭忽然會意,她哪裡用管這些事,有人會安排好。

「哦。」沈辭悠悠道,「那姑娘姓什麼名什麼,總要告訴我一聲。」

陳翎看他,唇畔輕輕貼上他臉頰,「沈悠啊,將軍怎麼忘了?」

他心跳似是倏然漏了一拍,清喉婉轉臨近他耳畔,似是在他心底淬了一把火,他不由壓低了聲音,「你是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嗎?」

陳翎重新吻上他額頭,「我要去回去了,這是……」

陳翎想了想,忽然想起,「這是我四叔的宅子。」

沈辭忍不住笑。

陳翎已經撩起簾櫳下了馬車,由身側的婢女攙扶著往唐府去,行至唐府門口,又轉身看他,他嘴角微微勾了勾。

早前就有人去過唐府打點,陳翎沒在唐府門口停留。

沈辭見陳翎入了唐府,才放下簾櫳,「回官邸。」

車夫應是。

這原本就是官邸的馬車,原本陳翎就去了府衙,做雷二一事的證人,沈辭在府衙外接的她,所以馬車是沈辭的。

車輪壓在青石板路上,咯吱作響,一日之間,沈辭的心情難以用言語形容。

他當然要先回官邸,讓袁叔準備成親的事,然後今晚還要再去唐府一次……

——不是去惠山祈福了嗎,怎麼忽然來立城了?

——隔得又不遠。

沈辭低眉笑了笑,知曉她是胡謅。

——等從立城回來,我們成親吧……就你我二人也好,沒有旁人也好,不管怎麼都好……陳翎,我想娶你。

她其實都聽見了……

只是沒說。

沈辭微微垂眸,斂了眸間笑意,再睜眼時,目光望著馬車頂,眸間都是繾綣與溫柔。

「袁叔,這兩日要勞煩你,我要成親了,親事要準備,我同子曉和韓關說了,有要幫忙的,你直接找他們二人!」沈辭入內,笑意還掛在臉上。

「成,成親?」袁叔以為聽錯。

「嗯,遇到心意的姑娘了。」沈辭笑道,「袁叔,帳冊在何處,我連自己的家底兒都不清楚。」

袁叔還一臉懵,但聽他要找帳冊,便讓他稍等,很快取了來,「二爺,帳冊在這兒。」

袁叔是家中的老人,所以早前喚的二公子,後來喚的二爺。

沈辭翻到最後,忍不住感嘆一聲,「喲,袁叔,我這麼多家底兒啊?」

袁叔知曉他心裡沒譜,遂嘆道,「夫人離世的時候,給大爺和二爺留了不少家底,二爺在京中做東宮伴讀的時候,原本就有俸祿,宮中和東宮的賞賜一直都沒斷過,後來到了立城,將軍每年的例銀也不少,再加上朝中犒賞,還有早前的銀子老奴拿了不少出來給將軍置了地契,田契,如今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