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天津,在天津登陸轉火車,途徑楊村、廊坊、黃村、豐臺、永定門,抵達前門火車站東站。

公元1912年2月12日,舊曆臘月廿五,清帝宣佈退位,大清朝享國二百六十八年,歷經十一位皇帝,終於在內憂外患中結束了統治,黃龍旗降下,帝都沉浸在一種莫名的不安與焦躁氣氛中,大清亡了,但中國卻沒有一個統一的政權,袁世凱手握北洋重兵盤踞北方,孫文一干革命黨在南京建國,下一步是戰是和,天曉得。

劉彥直不管那些,他和兒子在北京過了除夕,再次出發前往上海,從天津到上海的海船頭等艙價格昂貴,但非常舒適,上下船走貴賓通道,行李也有人搬運,為了陳永仁能再多捱一段時間,劉彥直不得不花這些錢。

……

回到上海之後,劉彥直先去祭拜了兩位故人,霍元甲在兩年前就被日本人毒害而死,而陶成章在上個月也被人暗殺,光復會分崩離析,旅社人去樓空,好在周嘉睿還在,他的事業離不開上海灘,硬著頭皮也得留下。

劉彥直找到周嘉睿,請他安排入學事宜,陳子錕年歲太小,十二歲的孩子上中學還差不多,上聖約翰大學未免誇張,不過周嘉睿本事大,他是聖約翰的校董之一,送個別優秀學生入學不成問題。

春暖花開的季節,上海聖約翰大學的一間教室內,周嘉睿請的兩位老師正在審批陳子錕的考卷,這孩子年齡不大,但是國語和英文的水平都達到了中學水平,而且遊歷廣泛,性格堅韌,個頭體格也遠超同齡孩子,看起來像是十五歲的少年。

教室外,身穿燕尾服頭戴大禮帽的周嘉睿倒揹著手,笑容可掬對劉彥直道:“莫擔心,先上預科,明年正式入學,我都安排妥了。”

遠處綠蔭草地上有一幫人在踢球,劉彥直看兒子心癢難耐的樣子,便對他說:“去玩一會吧,我和周先生談一會話。”

“嗯,我去了。”小陳子錕撒腿跑開。

劉彥直望著他的背影出神,許久才回神,對周嘉睿說:“我的日子不多了,還有些事情要一個人去辦,孩子就拜託你了。”

周嘉睿看了看他枯瘦的面龐,鄭重的點頭:“彥直,這裡有我,你儘管放心。”

劉彥直一愣:“你知道是我?”

“我能感覺到。”周嘉睿也望著遠方嬉戲的孩子們,“我也曾經是一名穿越者。”

……

當小陳子錕大汗淋漓的跑回來時,陳永仁叔叔已經不在了,他問周嘉睿:“周先生,我叔呢?”

“他去辦事了,過幾天就回來。”周嘉睿摸著孩子的腦袋說,“這個頭,再過兩年就趕上我了,在上海有你周叔叔罩著,有事你打我電話。”

小陳子錕懵懂的點頭,他以為叔很快就能回來,沒想到這一別就是永訣。

旁邊的教室裡,悠揚的合唱傳出,這是教會學校的唱詩班在唱一首憂傷的英文歌曲。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for the sake of auld lang syne。

。。。

We'll take a cup of kindness yet

for the sake of auld lang syne。

for the sake of auld lang syne。

第四十八章 借陰兵

劉彥直之所以離開,是因為他感知到陳永仁的軀體撐不過三個月,但他還有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