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述非要給你做時間證人,我看了一下你剛才的筆錄,你還沒有說昨晚是跟他在一起的,在這點上,我真的很感激你。我也知道,像你這樣自愛的女孩子,把那些事情袒露出來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再說,你爸媽都是正派的人,要是他們知道,心裡會怎麼想?”

蔡檢察官提到了桔年的爸媽,桔年心裡滋味難辨。蔡檢察官坐在她對面,面色和藹,柔聲細語,多麼像一個母親,可惜她的母親不是這個樣子,最怕被人戳脊梁骨,她偏偏闖下了這樣的禍,註定做不成他們的好女兒。然而,警方已經在幾個小時前打電話聯絡了她的家人,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出現。

就算是趕過來給她一耳光也未嘗不可啊,但是沒有,沒有人來。

“桔年,我想你也是一樣,希望付出最小的代價擺脫這個困境,韓述作證那並不是一個好主意,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他。你提到的那個旅社老闆,我會盡快找人跟他聯絡,這方面我的熟人不少,你可以放心,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也會努力想辦法為你脫罪。”

見桔年不語,蔡檢察官從袋子裡拿出自己從最近的百貨商場買來的一套女孩衣物,內衣鞋襪一應俱全。

“看你的樣子也夠糟糕的,穿在身上怎麼會舒服?這事一時半會沒法解決,我跟他們說了,讓你把衣服換換,休息一下,畢竟是女孩子,又不是鐵打的。部分衣物他們要拿去作為證據檢驗。。。。。。去吧,桔年,別跟自己過不去,換衣服的地方是女警的臨時浴室,順便把身上洗洗。。。。。。”蔡檢察官柔聲說完,把東西輕輕放在桔年懷裡。

桔年難以察覺地勾了勾嘴角。“你怕我告他?”

她的聲音太低,蔡檢察官起初沒有聽仔細。

“什麼?”

“你說了那麼多,讓我換洗,無非怕我告韓述強姦吧。”

韓述是幸福的,總有人在為他奔走。有些東西,有人有,有人沒有。有人求而不得,有人棄若弊屣,如果一定要給個解釋,那就是命。

“你要告他嗎?”畢竟見慣了風浪,蔡檢察官驚訝之餘卻紋絲不亂,心平氣和地問了一句。

桔年一字一句地說:“我不該告他嗎?”

蔡檢察官沉默片刻,笑了,“你是個聰明的女孩,不枉費韓述中意你。既然如此,桔年,我也不怕跟你挑明瞭說,我們國家的性犯罪法律存在很多的尷尬和盲區,就算你存心要告,如何舉證?你說你在非自願的情況下跟韓述發生了關係,但是除了你,誰知道,你身上有傷痕嗎?至於喝了酒,神志不清,那酒是不是你自願喝下去的呢?你跟著韓述上車。進旅館,有過掙扎嗎?發生關係的中途你有沒有清醒,有沒有反抗?韓述能不能理解為你是情願的?如果不是,你怎麼證明?”

“蔡檢察官,你要告訴我,法律了幫不了我是嗎?”桔年微微一笑。

“孩子,法律是個準繩,但它不是上帝。你告不贏的,韓述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那樣的結果除了讓你身敗名裂,讓你父母更加難受,讓你一而再再而三掀開自己的傷疤之外,沒有任何好處。看在他有心悔過,看在他對你一片赤誠的份上,桔年,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

桔年看向蔡檢察官的眼神是空洞的,她們對望,蔡檢察官卻覺得那雙眼睛穿過了自己,看向另一個世界。

良久,桔年並沒有推開手中的衣物。蔡檢察官心裡一鬆,她知道自己說服了這個女孩。

“你喝醉了,害怕父母責罵不敢回家,強撐著上了計程車,住進了甜蜜蜜旅舍,近七點才離開,因為擔心巫雨,找到了林恆貴的小商店,打電話救了他,然後在烈士陵園找到巫雨,你勸他自首,他拒絕,你們兩人爭執了起來,在網咖玩了通宵遊戲的韓述,到郊外透透氣,看到同班同學,擔心你一個女孩子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