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處忽明忽暗,梅姊姊諸人圍坐在竹葉子點燃的柴堆旁,一言不發地望著李玄給阿瑩療傷。阿瑩已知自己中了無解的慢性毒,儘管臉色蠟黃,仍然面帶微笑地著看著諸人。李玄見她的劍傷不住往外滲著黑色混著古怪氣息的血液,心中的痛一衝一衝的往上湧。他後悔自己竟沒有一次能夠好好照料過阿瑩。他看著阿瑩,想著她對自己的好,不由淚流滿面。若時光能夠倒流,將是最好!

阿瑩見李玄急切關心的樣子,不由眼圈一紅,流著淚嘆道:“玄哥幫主,你不必傷心了。阿瑩生來便是個苦命之人,既然註定命苦,你便無需傷心。”李玄見她說話有些氣喘,哽咽道:“你莫說話了,好好休息著吧。”阿瑩搖了搖頭,喘息片刻,又道:“若好好地,我有些話或許還不好意思當著你的面講。如今,我倒有些感激樹嬸了。唉,樹嬸說得對,生死不過星火明滅。我若臨死前,能將心裡話說出來,即使死了也會安心。”她見李玄仍要阻止自己,眼圈一紅道:“你難道不想聽我說說話麼?”

李玄聞言,再也忍不住,淚水如雨般流了下來,極盡溫柔道:“你說,你說吧!我在用心聽著呢。”

阿瑩高興起來,點頭道:“其實爺爺臨終前留給你的那封信,在我和姚大哥將你救回的當天,我已看見。唉,我的身世我的孃親,都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我即使要徹底弄明白,去找孃親,也不會急成那樣啊。所以,那天我其實並沒有走遠,我之所以讓竹葉子告訴你,我走了,其實是在試探你到底在不在乎我。玄哥哥,你想啊。。。。。。你孃親新逝,你亦被燕無敵傷了,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我怎能捨下你而離開呢!可。。。。。。可我每次聽你在昏迷時,不斷喊著唐冰和凌姑娘的名字時,我又難以自制的痛苦著。那幾天,我的心似被燒紅的針尖反覆刺扎,攪得我徹夜難眠。。。。。。那滋味,真不好受啊!這或許是真心愛上一個人,卻不能走進一個人心裡的痛苦吧!”

李玄嘆道:“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歡喜之心?”

阿瑩微微一笑道:“喜歡上你,從我兒時便已開始了,沒有理由,只有因果吧!照料你的那幾天,我因愛寢食難安,所以我才決定試試你,總想看看你,我離開之後到底會怎樣。若你不顧自己的傷勢打馬追我,我會立時現身,反之,我也只能真的離開你了。

玄哥哥,你已知我曾去太原偷偷看過你,但你知道嗎?我不敢現身時,我罵自己,真是個女兒家,扭扭捏捏豈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唉,老天待我不薄,後來在客來喜我又見到你,你可知我當時有多麼歡喜。。。。。。我對自己說,這次不要放棄,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有個人兒喜歡著你。可是,我錯了!你失去了訊息,杳無音訊。唉,這個世間,為何總會發生一些有違心願的事,且還偏偏讓我趕上了攤上了!是我不好嗎?

後來再次見到你,你不但活著,而且武功越來越高,越來越招人喜歡,我卻退縮了。我想,我真不該讓自己喜歡上你!玄哥哥,我快要死了,你能原諒我對你的喜歡之心嗎?我想你會原諒我的。我沒了爺爺,如今才找到孃親,又要離開她,倘若你不原諒我,讓我到了另一個世間該怎麼辦!難道讓我投了胎,還要承受以淚洗面的痛苦麼?

玄哥哥,你看啊!好大的火呢!這是誰家的院子著火了。。。。。。你看呀!那個在火光中拼命唿喊的小女孩,是不是我呀。。。。。。玄哥哥,你在哪兒啊。。。。。。我怎麼看不到你!好冷啊!”

李玄聽阿瑩不但開始言語不清,而且聲音越來越低,忙運起內息,緩緩往其體內注入。過了片時,阿瑩雖然依舊昏昏沉沉,但心脈卻平緩了許多。若是龍鱗魚珠不曾丟失,是不是能幫助阿瑩渡過難關呢?唉,難道一切真有天命,真的有一雙無形的手控制著世間所有生命?

安頓好阿瑩,李玄又運用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