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

“他住在薩默菲爾德,有個妹妹讀四年級。”

我聳了聳肩。

“哦,是這樣的。皮特·尼克爾斯開始罵塞米是‘納粹’,喬爾就打抱不平,要皮特閉嘴;皮特也罵喬爾是‘納粹’;喬爾就一拳把皮特打翻在地。”

車子拐進了我家那條街。“有沒人受傷?”

“皮特鼻子流血了,可他沒去醫務室。”

“學校怎麼處理的?”

蕾切爾沒回答。

“難道就沒人出來說幾句嗎?”

她搖了搖頭。

“恐怕應該有人站出來吧。”

“千萬別摻和!”她語氣十分驚慌。“媽,要是你去說了什麼,我就死定了。”

車停在了我家的車道上。

“好吧。不過,我要你知道,皮特的行為是完全錯誤的。任何人都無權那樣辱罵別人。”

她看著前面。

“仇恨畢竟是仇恨,不管自誰而起。”

蕾切爾抓起揹包下了車。

“皮特是頭蠢驢,大家都知道。誰也不相信塞米是納粹。”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或許我剛才過分擔心了。看來,雖然我對蕾切爾的養育一塌糊塗,但她的自信心與適應能力依然很強。我從車裡拖出一袋買回的東西,搬進了屋。

“哎呀,媽,你到底口交過沒有嘛?”

見鬼!總是在我自以為處理得當的時候給我一擊。我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突然聽見一聲竊笑。

我轉過身去。“什麼東西那麼好笑?”

“只玩兒,媽”。

“什麼?”

“只是逗你玩兒的!”她拉開冰箱,抓起一罐汽水就一溜煙衝了出去。

晚上等到她睡了以後,我和兩個朋友通了電話,一起討論該怎樣處理這種情況。蘇珊認為我處理得恰到好處。吉娜卻覺得很難說,最好是求助於單親家長熱線。吉娜是一位社工,她總是主張向陌生人敞開心扉。

到我終於忙完,倒了一杯葡萄酒坐下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午夜了;這時我才想起還沒取回今天的郵件。

我們住在芝加哥以北20英里的一個小區裡。其實我們以前住在城裡,並且打算一直住在市區的;但是有一天,我帶著蕾切爾從我們居住的湖景公寓小區步行去公園,走過街區盡頭人行道旁邊的一個大型垃圾桶時,好奇而敏銳的三歲女兒突然指著前面驚叫道:“媽咪快看,那兒有隻胳膊!”

果然,一隻手臂一動不動地吊在那兒。

六個月以後,我們就搬到了郊區。

有時我也想搬回城裡;這個學區的中小學儘管偶爾也會出點兒事故,但就各方面條件而言,在本州還算是名列前茅的;我們所在的社群雖然沒什麼獨特的優勢,但晚上外出也相當安全,哪怕是去公園也沒什麼可怕的。

問題在於我討厭開啟信箱——因為信箱裡只有賬單,從無他物。但明天是週五,今晚拿了信,後面幾天就不必去,週一再去就行。於是,我匆匆穿上外套,衝向信箱——儘管已到四月下旬,春天之於芝加哥依然只是理論上的概念。

電力公司與燃氣公司寄來的賬單之間,夾著一個白色的大信封;這個大信封是芝加哥慶典活動辦公室寄來的。該辦公室是我的一個客戶,我曾為他們製作過電視紀錄片。我一拆開大信封,就掉出來一個小一些的淺黃色信封,上面貼了一張字條,字條上寫著:艾利:這是寄給你的,很可能又是你的一個粉絲寫的。市長說把它退回去。看來你搶了他的風頭。丹娜。

我禁不住笑了。芝加哥市政府搞千禧年慶典活動,負責該活動的辦公室招標拍一部題為《歡慶芝加哥》的紀錄片,後來我中了標,當時自己都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