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此人喜好賣弄,揚言首場比賽不公平,無法發揮他應有的實力,表示渴望遇到一個實力相仿的對手,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試,將我畢生所學盡數施展,一解胸中多日鬱結。

他說時表情很認真的惋惜一嘆,仿似真的在渴求與高手一戰。

內門弟子聽了一陣冷笑。儘管知道蘇沐打不過他,可是極為厭煩對方這種渴望欺凌弱小,展示自己本領的作風。

宋實年帶傷來看。他最瞭解師父的脾氣,根本不會顧忌門下弟子的感受。如果他不來,這偌大一個較武場。小師弟形單影隻,沒有人喝彩,沒有人鼓勵,是他不願看到的。所以他來了,而且一個勁傳達出:哪怕你輸了,師兄依然以你為榮的表情。

蘇沐是個冷靜的人,越是重大場合越是冷靜。越是危險越是沉著。

他認真聽著大師兄說的那些有關對手的話,在心中定下的計策。

上場後,沒有祭出金光八卦。而是拿出一個陣盤,眾人無不驚訝,他一個真元初境的弟子要陣盤何用?

紫玄也很緊張,怕他出錯。不停的指點著:“快佔住乾位。往坎位遊移,陣盤倒置,慢了,別看它!倒過來打風法訣……”

蘇沐集中精神,一步也不敢踏錯,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迅雷不及掩耳打出兩道風法訣,又立刻按順宮位移動。邁著細碎的步子來到坤位,還未著地。周身的八卦圖形就顯現了出來,一股氣流衝著坤為席捲而過,重往乾位踏去。

他一腳踏定,手中的陣盤連連翻轉,打出數道法訣,青黃數道光芒各自按設定好的位置疾衝出去。

至此,那些長老與各派大師兄都看出了門道,這個來自九門的弟子是在用瞬移步法,施展一種困字咒的陣法,困字咒有很多種,正如大多數陣法那樣,想要短時間獨立完成及時應用在戰鬥中,除非到達小劫境修為,否則根本獨力難支。先不說此子的法陣能否有效用,單是困字咒就分為七十餘種,他現在施為的分明是需要眾人合力才能完成法陣,難道他有能力一個人佈陣迅速戰鬥?

就連這些長老也不知他是如何一個人完成數人才能做到的事,總之他做到了,這已是事實。

法陣立刻生效,在對方還未出手前就呼嘯而去,首先是法陣中的風訣為引,在他周身凝結成一道風牆,而後是坤、乾所對應的元素…。。一層層裹住他,一點點收縮。

隨後一記從鋼刀中領悟出的殺招,砍入法陣,因是他同一人施為,靈性共通,刀光透入法陣沒有遇到絲毫阻礙。

場外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白衣勝雪,不染纖塵,面無表情的看著場上的比鬥。她本不想來,今天沒有她的比鬥,是被母親逼著來的,要她認識一下週啟日。

她早知會有這一天,在母親的安排下認識一個出色的男子,這背後能產生什麼利益她還不清楚,她不知道對方的底細,背後的勢力,只知道不將這利益最大化母親是不會讓她嫁人的。

她看了一眼周啟日,卻又將目光轉到蘇沐身上,便一直沒有移開。

自那日一別已是兩年,她早已淡忘了曾經崖邊有個這樣的少年用那雙清澈透著執著的眼睛看她,然而今日再見,那一幕卻如此清晰。

他敗了。以他真元境的修為本來也沒有資格來參賽,可是他對陣法有一定造詣,單打獨鬥極有優勢,卻輸了。

全場靜了。

蘇沐的師父緩緩站起來,看著這個他從未用心栽培過的弟子,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湧出一股歉疚,不光是對他,而是對整個九門,捫心自問,他一味的在意別人怎麼看九門,為此苦惱,卻從未想過要悉心教導他們,他這個長老做的很不稱職。

可是他們明明是一群幾乎被內門遺棄的敗類,怎麼會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