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會對這可能不存在的秘法如此執著。

就在一個月前,羅茲便切身體會了一次“詛咒”的滋味。

有如萬千蟲蟻在血管裡撕咬啃噬。

耳邊還能聽見悉索的、不間斷的爬行聲。

哪怕只持續了短短一個小時,對他而言,卻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凡是體驗過那種煎熬的人,都不會想再來一次。

而且下一次,按照規律,詛咒的持續時間還要加長!

如果找不到緩解之法,羅茲懷疑他會活生生的痛死,這才冒著生命危險,想抓住安樂。

安樂根本沒有和羅茲纏鬥的想法。

第一時間,【沸血】就催動到極致,身形急速向後退,離開教堂的正殿。

羅茲迅速追趕。

這教堂內在的空間,遠比外面見到的要大,離開正殿後還有許多彎彎繞繞,他竟是很快就跟丟了安樂。

不僅如此。

羅茲捂了捂胸口,呼吸有些短促。

難以形容的窒息感,一點一點的加深。

好像周身的空氣,不再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氣體,而變成了某種粘稠的、會把口鼻堵塞住的事物。

就算加快呼吸頻率,也無濟於事。

而且

天色,更暗了?

從玻璃窗裡照進的光線,不知何時起接近於無。

陰影吞沒幹枯的屍體、古樸的牆壁,再攀爬上羅茲的身軀。

‘還有這聲音’

從剛才起。

悉悉索索的,像是昆蟲爬行的聲音,在這死寂的教堂裡格外刺耳。

可羅茲認真的在身邊搜尋後,卻沒發現任何活物的蹤跡。

只有殘破的乾屍,與他為伴。

想來,這聲音可能是幻覺的一部分。

白裙小女孩的話語,羅茲一開始還挺在意,現在卻只以為那是在嚇唬人而已。

羅茲不屑的喃喃道:“就憑這些,就想嚇到我?”

“還有安樂,他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他對血液的感知力,在進入這教堂後便受到極大削弱,否則也不會陷入這種困境。

不知不覺間,羅茲回到了教堂的正殿。

他突然一怔。

原本站在門口的山下兄弟,消失不見。

耳邊傳來異常的響動。

“嘎吱——嘎吱——”

咀嚼聲慢條斯理,像是精通餐桌禮儀的紳士,正在切割一塊上等牛排。

“啪嗒!”

羅茲感覺頭頂一溼。

溫熱且粘稠。

身為聖血裔,他怎麼會不熟悉這種液體?

鮮血!

羅茲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心底的陰雲擴大,手腳發冷。

他向上抬起頭。

眼前出現的畫面,令他一時失神,思考和言語能力幾乎同時失去。

‘血聖主吶,這到底是什麼?’

在這教堂的穹頂上,倒掛著一隻龐大的、可怖的、蜘蛛狀的生物。

倘若它真的是蜘蛛、是危險的節肢動物,那隻會讓羅茲驚訝,而不會像此時這樣,連理智都要被對方剝奪。

“蜘蛛”的主體,是一個碩大的頭顱。

那並不是“人面蜘蛛”的那種“人面”,而是一個切實的血肉構成的頭顱,足足佔據了大半個教堂的穹頂。

一張男人的臉,正衝著羅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