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帝選擇的地點並不是很合適,與地處邊陲的蘭州相比,西安在各方面更符合軍事重鎮的條件。向北連線北方都司、向西北距離蘭州不遠、向西南可以進入四川、向東則是河南,四通八達。

“西安當然也是好選擇,但它與蘭州相比過於靠後了,不利於將來的發展。朕來考考你,待東北邊患解除,接下來對大明最不利的是哪裡?”

但洪濤並不認同袁可立的觀點,倒不是說西安不夠好,而是兩個人對未來的預期出現了分歧。這可不是好事兒,發現了必須馬上糾正,認識統一,力量才能往一起用。

“……臣以為應該是這裡!自打陳用賓病故,雲南的土司們又有蠢蠢欲動跡象,究其根源不在雲南而在緬甸。”

聽到這個問題,袁可立起身走到大地圖前,稍微找了找方位,手指越過大明邊境線,準確的落在了孟加拉灣東北側。

“嗯,不錯,禮卿的眼光越來越全面了,緬甸確實是個隱患。但想解決緬甸的問題不應該以陸軍為主,而是要靠海軍。

朕仔細看過劉時敏測繪的雲南地圖,又與安南阮香江談過。按照他們的說法,雲南再往南全都是高山峽谷,森林巨木遮天蔽日,毒蟲瘴氣終年瀰漫,非當地土著極難適應。

若是由陸軍從北向南攻打,人員物資消耗將會非常巨大,但攻打下來又無法有效治理,得不償失。反倒是從海上登陸,設港口立堅城,將緬人注意力引向海邊更有利。”

洪濤先是肯定了袁可立的進步,終於肯把目光從國內挪到國外去了,然後又否定了其觀點,並詳細闡明瞭不從陸地攻打緬甸的理由,總結起來就五個字,利益不夠多!

“從海上過去倒是更方便……可海軍陸戰都司僅有四個衛,能動用的可能只有兩個,兵力會不會太薄弱了?”

有道是明白人一點即透,袁可立本來就有軍事天賦,在變換了思路之後也覺得從海上發動進攻要容易些,但又覺得海軍兵力不足,陸軍則無法上船長途航行。

“噯,打仗不要只盯著自己,得學會利用一切有利條件。據阮香江說,緬甸、真臘、暹羅之間也不是很和睦,經常打來打去,再加上西邊的天竺時不常插一腳,矛盾頗深。你仔細想想,可曾熟悉乎?”

剛想誇一誇袁可立理解能力強,善於傾聽不同觀點,結果聽到這麼蠢的問題,馬上又覺得這位總參謀長反應有點遲鈍。但又不好當面批評,那還是繼續出題吧。答上來恕你無罪,答不上來數罪併罰!

“……陛下是打算效仿安南黎氏與阮氏之法?”不愧是大明總參謀部長,袁可立略微想了想就找到了正確答案。

其實連想都不該想,當年他不光參與設計了突襲升龍府的行動,還是造成安南長期南北對峙的罪魁禍首,怎能這麼快就忘了呢。

“嘿嘿嘿,好辦法不一定非要次次出人意料。有些辦法即便提前喊出來讓大家都知道,卻仍舊可以用,且非常有效。

緬甸、真臘、暹羅除了有造船的大木之外,沒有什麼太高的利用價值,大明犯不著拼死拼活的佔據。只需讓當地土著隔些年就互相仇殺一兩次,儘可能的減少人口數量、增加仇恨,就不會對大明構成威脅。

而大明真正的威脅是在這裡!若是不能打通西域的商路,會嚴重影響新政發展。但要打通這條路並牢牢控制在手裡又談何容易,從肅州向西每一座城都可能是敵人。”

見到袁可立明白了,洪濤也就不再詳加講解了。學好難,學壞非常容易,自己手把手教過他一次了,還實踐過一次,再學不會就太過分了。

但另一個問題必須講清楚,那就是未來幾年內大明軍事力量該向何處傾斜。隨著手指從緬甸向西北方移動,跨越了烏斯藏地區,最終停在一大片空白上。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