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深思,總覺得這事來得突然。

葉大老爺信心百倍地趕來皇城,而今眼瞧著做興陵候父親、大郡主之夫的願望就泡湯了。

興陵候稅長庚若是個知曉輕重的,就不該任由葉大老爺在晉陵大郡主府胡鬧,就連他的爵位,也是因著鳴鳳的緣故,念在鳴鳳是靖王宇文誨的血脈才有的,鳴鳳自不願意再與葉大老爺、與葉家與半分的牽連,但稅長庚和宮裡的玉嬪到底是她的骨血。

喬嬤嬤道:“這日子瞧著就要近了,晉陵大郡主與老敬妃也是交好的,只怕回頭得送份厚禮。”

素妍笑道:“原是應該的。”目光落在一邊坐著的宇文琰身上,他似早在預料之中的模樣,眼神裡頗有些得意。

喬嬤嬤問:“王爺去豫地的衣衫等物可都收拾好了?”

青嬤嬤答:“好了!又細細地檢查一邊,該收拾的都收拾上了,還和以前的規矩一樣,讓小安子同行隨侍,帶上八名武功高強的侍衛。”

喬嬤嬤見處處安排得妥貼,小立一陣,回靜堂復話。

果疏莊子上,自端午節後每過三五日就送幾筐子西瓜來,說今年西瓜長勢極好,蘋果、梨、李、杏、枇杷都是大豐收。有些吃不完的,凌薇就送些去江家、平王府、中順王府、北安王府等幾家交好的府上,讓各家也嚐嚐鮮。

宇文琰吵熱,青嬤嬤讓白芷取了放在井上湃過的西瓜來,一隻大瓜切了,宇文琰一口氣就吃了大半個,留下一半,賞了琴瑟堂的下人:“老敬妃和凌二爺那兒也有瓜吃?”

六月初一時,凌老爺領著凌大爺回德州做生意去了,離開的時候留下話,說得等到八月才來皇城了。凌二爺、凌三爺及凌修潔姐妹也得託給凌薇照應。好在他們亦大了,不需她勞心神,反來幫襯她一二。

青嬤嬤笑道:“我們院裡的瓜,還是照例取來的。各處都分了幾個,由著他們自個吃。”

果蔬莊子原是素妍的陪嫁莊子,從莊頭到下面的佃戶,都是極為種果蔬的好手。素妍因小月未滿,不敢吃涼食,只看著他們幾個吃得香。

宇文琰吃了瓜,沒那麼熱了,歪坐在椅子上。

素妍斥了服侍的丫頭,問:“你有事瞞我?”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也無甚大事。前幾日瞧著葉大老爺與晉陵鬧騰得太厲害,晉陵那日來了府裡找娘說貼心話,都哭成了淚人,原是指望興陵候養老送蹤好好過活的,可興陵候竟打著主意。要她和章氏同為葉大老爺的妻室……”

素妍微皺著眉頭,稅長庚真是個糊塗的,這是擺明了與葉家人一條心,早前素妍還想,他許是偏著鳴鳳的,可沒想稅長庚自作主張,把葉大老爺領回晉陵大郡主府不說。竟還想成全葉大老爺,辱及鳴鳳。

鳴鳳委屈為妾時,寧可受盡冷落也不會伴枕承歡,可見她心裡厭極了葉大老爺。如今身份尊崇又怎會甘心再與他有半分沾染。

葉家在衛州的案子鬧得轟轟烈烈,葉家可謂聲名俱毀,如今葉大老爺想入朝為官亦不能。西北戰事一起,他棄一州百姓不顧,回家享清福,這樣沒有擔當的官員,沒了人舉薦。又無舉足輕重的保人,恐怕很難再出仕為官。

宇文琰緩緩道:“上回,我亦聽了你的主意,見晉陵在娘面前哭得可憐,娘也是個心軟的,問我可有好主意。”

回想那日,他歷歷在目,想到晉陵流淚的樣子就心疼。

他正好給晉陵出出主意,最好能斷了葉大老爺的念想。

早前對稅長庚還有幾分好臉色,可後來越瞧越不喜歡,雖讀了不少書,卻是個書呆子,不曉圓滑處事,竟與葉大老爺一起胡鬧。

宇文琰沒說,猶豫著如何開口。

凌薇卻急了,看著哭成了淚人的晉陵,兩個女人都是受過苦,有過委屈的,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