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文官中跪下了一半大臣,俱都喊道:“皇上,不能打,這爭端一起,大渝國將再無寧日,江山社稷將會毀於一旦……”

“皇上,不能打。”這時,武官中也有不少人跪了下來。

“你們!”

蕭文軒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以前只是文官如此,這次居然武官中也有這麼多將領攝於蠻族的威脅不敢打仗。

他忽然有一種悲涼之感,什麼時候大渝國上下已經滿是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輩。

“父皇,兒臣倒是有一計,既可以阻止蠻族南下,又不會讓蠻族遷怒於朝廷。”

三皇子這時忽然說道。

蕭文軒眼前一亮,問道:“快快說來。”

“父皇,此計不便在朝堂上說。”三皇子猶豫了一下說道。

蕭文軒揮了揮手,對大臣們說道:“退朝,此事明日再議。”

“是,皇上!”

一眾大臣起身,按次序離開了承慶殿。

待一眾大臣離去,大殿中只剩下三皇子。

這時蕭文軒說道:“你到底有什麼辦法?”

“其實很簡單,此次蠻族南下不過是為了追加歲貢,以進攻滄州,威脅中原腹地為要挾,而滄州是齊王的封地,再往南是魏王的封地,為了各自的封地安危,齊王和魏王自會全力抵擋蠻族的進攻,如此一來,若是齊王和魏王守得住滄州,蠻族自然會灰溜溜地回去。”

“若是齊王和魏王守不住滄州,則在城破之前,和蠻族講和也不遲,畢竟如果齊王加上魏王都低擋不住蠻族,禁軍和其他藩王的軍隊千里馳援恐怕也無濟於事,而大渝國此時卻危在旦夕,此時再明言是齊王和魏王不服皇命,擅自用兵加以治罪,以安撫蠻族,換取大渝國的太平。”三皇子緩緩說道。

說完此計,三皇子微微有些得意,在他看來這是目前最明智的做法。

“混賬,朕怎麼會有你這樣歹毒的兒子!”蕭文軒忽然暴起,拿起手中的奏摺狠狠砸向三皇子,“你這是在讓朕背叛手足,背叛自己的兒子,背叛整個天下,我蕭文軒雖比不上高祖聖明,但是也做不出如此卑鄙無恥之事。”

三皇子鎮靜如常,似乎早已想到蕭文軒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說道:“父皇,今日朝堂之上您還看不清楚嗎?這主和大臣背後站著的是趙王,梁王和雍王,是他們在畏懼蠻族,如果父皇一意孤行,只怕北方藩國和大渝國將會同床異夢。”

蕭文軒的臉色變了變,這些年來,大渝國皇室和諸多藩國之間已經漸行漸遠,不復當年高祖藩國和皇室之間的親密無間。

尤其是異姓藩王,數代傳承下來,和皇室的關係越發生疏,而且隱隱不在聽從皇家號令。

也正是因為如此,自高祖之後,大渝國的皇帝基本上透過和諸多藩國的聯姻維持彼此的關係。

三皇子的話不是不可能。

大渝國皆知他和趙王親如兄弟,其實不過越是如此,二人之間做戲的成分越大。

這趙王是皇室北方的屏障,若是暗中和蠻族勾結,蠻兵便可以直取長安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十分忌憚趙王。

立趙皇后為後,立他的外甥為太子,都是為了安撫趙王。

畢竟在諸多藩國中,以趙王的軍隊最為強悍,用得好是一個可堪大用的棋子,用不好,便是奪命的利刃。

梁王和雍王皆是如此,這些年為了防備蠻族,國庫給了三個藩王不少銀子,若是此時……

想到這裡,蕭文軒已經不敢想象,朝堂上的雄心壯志慢慢冷卻下來。

他如今已經五十有餘,早已沒了當年的熱血,冷靜下來,他忽然有些後怕,這眼前的皇位,這眼前的榮華富貴他不願意就這麼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