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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直腰板,帶著微笑走出了洗手間。

大廳裡,燈正紅,酒正綠,人間還是奼紫嫣紅,我心已萬古荒涼。

剛到走廊盡頭,我就看到麻辣燙撲過來,一把抓住我,“你去了哪裡?你要嚇死我嗎?我以為你又暈倒在哪裡了。”

“就是去了洗手間。”

麻辣燙盯著我說:“你撒謊,這一層共有兩個洗手間,我一個個全找過了。”她的眼睛裡有恐懼和慌亂,“蘇蔓,你別在我面前演戲,老孃在人前演戲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你告訴我,宋翊是不是他?”

麻辣燙以為自己很鎮靜,其實她抓著我的手一直在輕輕發顫。

我笑著,“什麼他?哪個他?”一顆心卻在冰冷地下沉,我們兩人中至少應該有一個幸福。

“你的冰山!是不是宋翊?你去MG是不是為了他?”

我仍在努力地笑著,可微笑僵硬得就像一個面具,“你神經病!我喜歡的另有其人。”

“那你怎麼解釋你今天的反應,還有你為什麼要躲起來哭?”

“我……我……”我該怎麼解釋?

我和麻辣燙一個盡力微笑,一個好似冷靜,身子卻都在發顫。

“打擾一下。”陸勵成站到我身後,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微笑著對麻辣燙說,“許小姐,我想我可以替她解釋一下她剛才在哪裡,因為我經常在這裡請客戶吃飯,所以在這兒有一個私人洗手間,她剛才在我的私人洗手間裡。”

“勵成?”麻辣燙的臉竟然一下子緋紅,有些無措地說,“陸……陸先生,你也在這裡?”

陸勵成笑著說:“至於她為什麼會哭,我想許小姐應該能猜到原因。不過,現在已經雨過天晴了。”

麻辣燙連耳根都紅了,尷尬得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陸勵成微笑著彎下身子,在我耳邊說:“要我送你過去嗎?”

我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立即點頭。他微微曲起右胳膊,我挽住了他的胳膊。他笑著對麻辣燙說:“請!”

麻辣燙看看我,看看他,咬著嘴唇,幽幽地說:“陸先生可真是讓人意外。”

陸勵成含笑說:“人生中有很多意外。”

麻辣燙在前面領路,到了桌子邊,宋翊也剛回來,一看到她就問:“找到她了嗎?”

麻辣燙指指身後,宋翊這才看到我們,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陸勵成微笑著上前和他握手,“我那邊還有朋友等著,先把蘇蔓交給二位照顧,我晚一點兒再過來。”

宋翊看著我,沒有說話,麻辣燙譏嘲道:“得了吧!讓我們照顧她,至少不會讓她變成一個淚人,是我們不放心你!”

陸勵成笑著替我拉開椅子,讓我坐下,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躬著身子,在我耳邊小聲問:“你一個人可以嗎?”

我點點頭。他直起身,向宋翊告辭,轉身離去。

侍者見我們三個人終於都到齊了,立即開始上菜。我們低著頭,各懷心事地吃著。麻辣燙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時,咬著唇問我:“陸勵成,是不是他?”

我呆呆地看著她,腦子裡轉不過來她在問什麼,她氣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冰山呀!是不是他?”

我只能點頭,還能有更合理、更天衣無縫的解釋嗎?

麻辣燙鼓著腮幫子,似乎又是氣、又是惱、又是羞。我這時才反應過來事情哪裡不對勁兒,“你怎麼認識陸勵成?”

麻辣燙眼中閃過幾絲尷尬和羞愧,用笑意掩飾著不安和緊張,“北京城能有多大?他又不是國家主席,認識他有什麼奇怪?”

我低下頭,默默地往嘴裡塞東西,雖然胃裡如塞了塊硬鐵,但不想說話時,掩蓋不安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