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沒有透露給他。

等張青海再次從飯堂的桌子之間走出去時,墨菲想到,唉,他應該有一套白色的燕尾服……他總無法擺脫這樣一種感覺:張青海所說的並不真是表明自己的責任,而是一種迴避。墨菲在張青海快要轉過飯堂的拐角時,最後瞥了一眼當時的情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腦海中的臆想!

桌子另一端的那個老頭站了起來,張青海盯著他看。他們的嘴唇都沒有動,但墨菲可以肯定兩人之間已經表明了某種意思。

眼鏡坐在新一代的軍用小毛蟲上,盯著方向盤後面的度表,現在的時是每小時七十公里。對他的副官錢林轉過臉來,“你不能再快一點嗎?”

錢林從眼角瞟了他一眼,好半天才說,“我想我們總得活著趕到那裡吧,你看看這一段路……”

“別管什麼路了,”眼鏡說,“你這人,從來只肯做四平八穩的事。”作為第一任大毛蟲龍哥號的專屬駕駛員,眼鏡很清楚現在的狀況和路程上的曲折哪一個更重要。

他們的車飛快地從已經枯死的玉米地邊馳過。遠處地平線上只有孤零零的幾枝樹,那些丫權古怪地指向天空。這是一個寒冷依舊。樹葉早就落光了。倒是那些新現的玉米,長的倒是蠻不錯的,比那些雜草還要不錯。

通常被灌木和植物掩著的鐵絲網,現在已經**裸地暴露出來。遠處還可以看到一排排的營房,像是在暗黝黝地海面上的星星點點分佈的船隻。

眼鏡在焦躁不安地座位上扭動身軀。一會兒攥緊拳頭,一會兒又伸開五指,時不時用手掌抹抹他紅色的頭。“你是不是放鬆一點?”錢林已經注意到在整個等候期間和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中當中,他都一刻不停在動來動去。

眼鏡坐直身體,後腦勺往後靠在塑膠椅背上,儘量向前伸直腿,把手放到兜裡,“馬上就到了。你來不來一片薄荷提神?”

“在你兜裡揣了多久了?”

“一星期吧,我不知道。”

“不用了,謝謝。”

眼鏡把一片薄荷放到嘴裡。“一分一秒都別放鬆。要膽大心細,我應該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吧,對了,他們抓住他多久了?兩天?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麼?像這樣的失職,我簡直不能容忍。”

錢林對這點知道得很清楚。“也許你應該讓人把他單獨關起來,恐怕這樣牢靠一點。不知道他們這教堂裡有沒有單人囚室,有嗎?”

“開玩笑,單人囚室總會有的,應該別給他任何吃喝的東西,讓他餓著。這地方總不是最好的安全中心。”眼鏡解釋道,“嗯,沒有特別的監管,他那些蟑螂便會從縫隙裡鑽出來,把他弄走。”

錢林的臉上掠過一絲笑容,“蟑螂?這倒是個新詞兒。”

“正是,”他的頭說道,“他們是蟑螂,這些被稱為小強的傢伙,一到夜裡便偷偷摸摸出來活動,躲在牆後面,等你睡著了,甚至敢從你的臉上爬過。而每次你以為你已經踩死了他們,摧毀消滅了他們,又有一批新的冒出來。他們的頑強真讓人心煩。”

兩個人再一言不。錢林還記得小時候聽人說過有關基督徒的事。這些人在當時是被認為受了某種哲學的蠱惑,是某種崇拜團體的成員。在他看來,有什麼人會願意做基督徒呢?這是一些可憐的傢伙。最好的態度便是不去理會他們,到一定時候他們也就消失了。他覺得納悶,怎麼這些人又變成了要被踩死的蟑螂了呢?他真希望自己的歷史知識不至於這麼差。

他的長官在旁邊一會兒開啟手套盒子,一會兒又把蓋子蓋上,他一言不地悄悄注意著。看來這個犯人不是一般的傢伙。眼鏡肯定認為這對他自己是事關重大的一天哩。

“你認為他們會為這事會給你的地位提升帶來幫助嗎?”錢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