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也將孱弱的母親給逼瘋了,在夏為宜讀小學那一年,母親抱著智殘的兒子,來到了前夫跳崖的地方,她默默無語,昏昏無淚,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著,像鳥兒一樣飛下了頂峰……

這人也真怪,吳雨剛剛駕鶴西去,傻丈夫便一病不起,命歸西天,夏為宜由此成為了孤兒。在人盡意盡的老英雄資助下,夏為宜讀完了中學讀大學。

夏為宜雖然面相冷美,卻心地善良,熱血奔流。她大學畢業留在北京後,經常返回家鄉探望。老英雄去世後,她仍然眷戀著幸福柳。去年臘月,雪虐風饕,折膠墮指,夏為宜領著兩個弱智兒童來到了“野味酒店”。她告訴柳經義,這是在車站撿的,如果不救治,他們將被活活凍死。一直沒有兒女的柳經義看看懸懸而望的夏為宜,又看看可憐兮兮的弱智兒,當即表態當一回善人,夏為宜喜出望外,也對柳經義夫婦說,若不是單身,我也就領養他們了,今後他們兄妹的撫養費我跟你們一塊承擔!

自從領養了這兩個弱智兒童,夏為宜除卻定期支付撫養費,還經常來野味店照顧孩子。可是,兩個苦命的孩子剛剛有了歸宿,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幸福柳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在蓬勃興起的旅遊熱中,被一個開發商給相中了,他要進行轟轟烈烈的拆遷,在這裡蓋一座龐大的農家莊園。搞拆遷這裡的老住戶就要挪窩,一挪窩生意紅火的野味店就沒著落了,柳經義犯愁,夏為宜著急,就在兩個人憂心如焚時,一個訊息傳到了夏為宜耳裡,那個負責拆遷的鎮長柳法孔竟是她的高中同學。當她敲開了柳法孔的辦公室,這位新上任的鎮長震驚了,夏為宜可是他的“夢中情人”啊!久經官場,水波不驚的柳法孔一見夏為宜,頓然方寸大亂,手足無措。他得知了夏為宜來意,提醒她找出阻止開發幸福柳的充足理由,有備而來的夏為宜告訴他,開發幸福柳必將伐木毀林,而這片柳樹是朱元璋的十九子朱橞谷王所栽,時代久遠,名堂甚多,倘若砍了,將會背上歷史罵名。柳法孔一聽,內心也犯了嘀咕,他表示要慎重對待幸福柳的開發。

然而,夏為宜的對手也不一般,那個開發商得知柳法孔猶豫了,很快就制定了一整套攻克他的方案。柳法孔是在青島讀的大學,迷上了當地流行的紙牌“夠級”,這種紙牌採用積分制,刺激性很強,是官場上流行的一種賭術,於是,在開發商授意下,從青島來了幾個美女,專門陪著柳法孔玩牌。一番“帶色”的競賭,果然將柳法孔拿下了。

夏為宜得知柳法孔變了卦,急匆匆返回了幸福柳。面對再次出現的夏為宜,柳法孔驚喜萬分,因為他的妻子剛剛病逝,夏為宜又一直獨居,所以他發出暗示,只要夏為宜能跟他好,幸福柳的拆遷還有餘地。

夏為宜根本就沒看上圓滑世故的柳法孔,但又不能得罪他,所以,為了動搖他開發幸福柳的決心,她特意清了長假,陪著他打牌,陪著他喝酒……

柳經義正在說著夏為宜,忽然外邊傳來了臘梅的呼聲:“快,快來人哪……”

我們三個老兵奮不顧身衝了出去。在院門之外,我看到了抱著一棵柳樹的夏為宜,她頭髮繚亂,渾身晃悠,彎著腰兒不停地嘔吐。在她身邊,除了臘梅,還有那兩個弱智的孩子,他們一個拽著她,一個攬著她,很像母子一家。

十八、記者,就是算個球

當鬥爭的格局一旦形成,自信的一方往往期待著對手儘早出現,這就是我的目前心理。夏為宜似乎看透了我,從床上走下來,遞給了我一聽“紅牛”,關切地說:“我到外邊走走,你上床閉閉眼吧。”

我一邊品著“紅牛”,一邊自信地答道:“沒事,我還沒七老八十呢。”

說話間,外邊傳來了汽車的聲響。

“他來了。”她斷定。

與此同時,院裡也傳來了臘梅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