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只覺得上面橫七豎八的東西特別多,一條條彎彎曲曲彷彿蚯蚓的細線更是讓李有才費盡了心血。

那石頭頗為古怪,看起來就是尋常的宣石,只是那硬度也太強了一些。李有才做了一輩子石匠就沒遇到過這種硬度的石頭。鑿子錘子爛了無數把不說,那一鑿子下去還往往只能弄出來個白點。拿出積蓄託人從外面買回了幾把用打造武器的精鋼煉製的鑿子,這才勉強能開工。

他還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這石頭白天鑿不得,不管用多大的力氣,一下一下的全是白點。只有到了晚上,夜月當空的時候,這石頭彷彿也軟了,能夠勉強地打磨。作為一個和石頭打了一輩子交道的石匠,李有才有一種感覺,這塊石頭絕對不簡單。打磨這塊石頭,也成了他這個石匠的追求。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李有才從未間斷過。鄉野村夫或許沒有文化,也沒有什麼錢。可對於承諾,李有才卻看得特別重,在他眼中,那老道士是恩人。而且,幫助道士也是一種好事,鄉野間的說法,這叫做積陰德,有向道之心。

整整六年時間,李有才已經費盡心血。正如每天晚上點燈耗費的桐油一般,他的心血其實也在每天晚上打磨這塊奇石的同時,像燈油一般燃盡了。這六年時間裡,李有才變得越來越沉默,彷彿除了親人和那塊石頭,他的眼中已經放不下其他東西了。李家妯娌和李有福三人更是經常見他在那屋子裡低聲地說著什麼,彷彿在和什麼交談一樣。不過,一問起他,他都是矢口否認。

終於,在一個月光如水的晚上……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我懂了,我懂了,哈哈……”

一聲劃破夜空的長笑,擾醒了夢中人。李家四人起來的時候,只看到了躺在屋子裡的李有才和一大灘潑灑在那塊石頭的鮮血。確切的說那已經不是一塊石頭了,而是成了一個大盤狀的東西,有些像村裡的磨盤,一個沒有碾盤的大磨盤。磨盤上面密密麻麻地刻上了許多東西,李有福略微一看,那些條紋是那張圖案上的,只是那張圖現在也不知道被李有才放到哪裡去了。

李有才從此落下了一個毛病,不開口說話了。

幾年之後,李有才押運石料去外地,渡船翻了,一船人包括李有才都餵了江魚。

李有才死後,那塊磨盤就沒人管了,一直放在那裡等著老道士上門來取。剛好李靈犀長大了不能再和自己孃親睡,也就住到了那間閒置的屋子裡。

又過了幾年,體弱多病的靈犀娘也逝世了,一時間小靈犀居然就成了一個孤兒,跟著自己的嬸嬸和叔叔過。李有福夫婦也添了個兒子,喚作李大寶!

從此李靈犀就跟著叔嬸一家過日子了。

“啾啾~”

好鳥相鳴,嚶嚶成韻!鄉下的早晨,山山水水重重疊疊,早起的鳥兒上躥下跳譜出一曲溫馨的晨曲。巍然遠臥的群山,騰空而出的朝陽,揮灑大地的晨曦,西村的早上又多了幾分清溟之韻!

“好舒服~”

李靈犀慵懶地拍拍嘴,痛快地伸了個懶腰,農家孩子可比不得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十六歲的少年已經要開始承擔一些養家的責任了。

“犀兒,你也不多睡會兒!大年初一的,也該好好睡個懶覺的。”一個婦人推開門扉,慈愛地看著眼前這個侄子,卻是李靈犀的二嬸,李張氏!“你看看你那兄弟,可是一個懶鬼了!”

“大娃,來幫我逮一下雞!”一個憨厚的漢子從茅屋後面探出身來,後院傳出一陣雞鴨鬧喳的聲音,小小農家,茅屋前後也用籬笆圍了個小院子,倒也打掃的乾乾淨淨。這李張氏也算是勤快的婦道人家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殺只雞算是好兆頭啊,多‘積’多‘積’!

“好咧,二叔!嬸嬸放心吧,我睡好了!”農家難得吃點肉,倒也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