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股甜香撲鼻而來。趙元臉色大變,立刻捂屁股往地上竄,哧溜一下溜到了竹簾子邊上。

那頭趙諶找了找,就在一層薄褥子下頭摸到了一包用細紙包裹的蜜飴子,臉頓時黑得似鍋底。

他抬頭瞥了兒子一眼:“你方才在偷吃?”

虧得他還以為小東西在被子裡抹眼淚,心疼得不行!

趙元嚇得不行,忙道:“兒沒吃的,真的沒吃!”語氣都恭敬諂媚了許多。

趙諶連話也懶得講,上前把兒子一抱,捏開小嘴,大舌頭進去掃蕩一圈,滿嘴的甜味兒!

臥……槽,真特麼是秀才遇到兵,一力降十會啊。

趙小元被他爹摁在羅漢床上狠狠揍了十下腚,哭哭啼啼地想到。

這世上最快活的就是小孩兒,最倒黴的也是小孩兒,沒人權沒自由還沒貞操!小時候不但隨便被大人脫褲子脫衣服摸頭捏臉捏屁股,還要吃大人嚼爛的食物!連偷吃口糖還得冒著失去初吻的危險——然後特麼的果然就失去了!!

趙諶揍完兒子,喚了立春立夏正陽懷夕四人進來。

他簡單粗暴下命令:“今後再讓我發現大郎偷吃糖,你們就每人去領十杖,並扣半年的月俸。”幾個丫頭小子都嚇壞了,伏在地上不敢抬頭,諾諾稱是。

趙元抿抿嘴裡殘餘的一絲糖味,敢怒不敢言地哼唧。他爹這話哪裡是在交代下人,分明就是在警告他。從小就這樣,他要犯了錯硬犟著,大趙同志就透過懲罰他身邊的人來懲罰他。

那啥,他也就是想吃吃糖呀,這個年紀就是愛吃糖,越吃不著越想吃,偷著吃還更好吃……雖然他管得住自己的心,但是管不住自己五歲半的嘴巴好、不、好!

趙諶看著趙小元漱了嘴,又親自檢查了一遍,才抱著人重新躺床上。大熱的天,趙元折騰了一身的汗,煩躁地拿腳丫子偷偷去蹬趙諶的大腿,理所當然又被**了。

某爹一邊舉扇子給他扇風,一邊低斥道:“亂動甚!快些睡覺!”

趙元本想扯嗓子,最後還是小聲抗議:“我不……我就要吃蜜飴子!”說著就越發理直氣壯起來,難道堂堂中軍府還缺他幾塊糖嗎?這麼丟丟的小事情,何至於要揍他的腚?

簡直莫名其妙!

惱羞成怒!

法西斯!

趙諶也是無奈了。想他十歲入軍營,一路征戰爬到三軍統帥的位子,手底下縱使猛將如雲,還真沒幾個敢在自個跟前耍橫的,府中眾人就更別提了,偏今生叫他遇上趙阿奴這個小煞星!

他拍拍趙元的小屁股蛋,道:“去歲是哪個牙疼了一晚,跟為父發誓再不貪糖吃的?”

不,不是我……

趙元嘴角抽抽,有點心虛地挪挪屁股。

趙諶裝作沒發現:“阿奴可知道呂慧一身才華,為何甘願為我家臣?”

“哎?”

某爹慢條斯理道:“因為他幼時吃壞了牙,雖跟著阿父立下戰功,但因儀容不整無法為官,連妻室都討不到,只得託我庇護,指望以後在府中養老。”

這麼慘?!

趙元頓時慫了,蔫不唧唧趴在他身上。

“那……那呂伯也太可憐了……”他猶豫半天,最後咬牙保證,“我今後絕不再偷吃糖啦。”

趙諶淡淡嗯了一聲,笑意浸潤到眼睛裡。

呂慧因缺牙門無法為官是真的,不過不娶妻是因為他風流成性,不想被家室所累罷了……當然了,這個中緣由,他是不會對趙小元實話實說的。

既然達到了目的,趙諶也就不再嚇唬兒子,繼續給兒子打扇子順毛。

趙元在徐徐涼風裡眯起眼,默默嘆了口氣。

那糖他平時藏得挺嚴實的,花去了他整整一刀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