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季青琢將一旁的蓬鬆羽絨被給沈容玉蓋上,她問,「那帶走他的女官……沒事吧?」

「沒事。」沈容玉的力量正在逐漸恢復,他問季青琢,「給我蓋被子做什麼?」

「你不是動不了嗎?蓋床被子好好休息呀。」季青琢老實回答。

她抬眼看了一下沈容玉,注意到他的面色蒼白,又不知怎麼辦才好,她的法力耗盡了,沈容玉牽一牽她的手,法力就能很快恢復,但沈容玉這樣,又該怎麼辦呢?

季青琢很快握住了沈容玉的手腕,他的掌心是冰涼的,以往他溫暖舒適的體溫都是用法術維持,現在為了嚇走黑影,他的力量耗盡,又怎麼能保持自己身體的溫度呢?

他不是人,本該沒有人類的體溫才是。

季青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很急,以前毛毛出事的時候,她也是這般焦急。

她將他的手儘量攏在掌心,她的手小,攏不住,只能先握緊他的一隻手,她低頭,在他的掌心呼著溫暖的氣兒,又給他搓了搓。

「冷嗎?」季青琢小聲問道,她的嗓音還是軟軟的,只是再沒有那種惹人焦急的慵懶感覺,她的語速快了幾分。

「不冷。」沈容玉說。

他纖長的手指屈起,在季青琢的掌心撓了一下。

「但另一隻冷。」不需要溫度來維持生命的他如此說道。

季青琢掀起他被子的一角,飛快地將她暖好的手塞進他的被窩裡,在羽絨被之下,應該是溫暖的吧。

但是,沈容玉的身體都是冷的,只暖了一隻手,他的身體也是冷的,被子只能保溫,又不能自己升溫。

季青琢抱著他的另一隻手,往他掌心又呼著氣,她的聲音聽起來嗡嗡的:「小玉,你身子怎麼也這麼冷?」

如果法力耗盡的話,在雪地裡走這麼久,又沒有法術護身,就算是沈容玉,應該受不了吧?

季青琢從來沒有覺得沈容玉是無所不能的,如果……如果他很厲害的話,那麼在那血海中央,他也不會是一具白骨了。

她的眼睫微垂,在長睫投下的漂亮陰影裡,她的眼眸裡有莫名的情緒。

沈容玉被她合掌攏在掌心的手動了動,指尖觸了一下她的長睫。

「過會兒就好了。」沈容玉說。

現在他法力恢復得很慢,因為他方才一次性將自身法力全部耗盡了,沒有剩餘的一點法力作為引子,他很難依靠自己的力量恢復。

他的體質如此,而且,他已經很久沒有被逼到這般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季青琢則在想,沈容玉不會要死了吧,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虛弱的模樣。

「要怎麼給你恢復力量?」季青琢問。

沈容玉的手還被她握在手中,他用指尖撓了撓季青琢的掌心:「就這樣,過會兒便好了。」

季青琢問:「很冷的話……」

她剛想說她可以去給他弄盆熱水來,做個暖手袋之類的給他塞進被窩裡。

但沈容玉很不要臉地說:「抱一下就好了。」

「抱……抱一下?」季青琢的舌頭都結巴了。

她覺得沈容玉說得有道理,熱水袋總歸是會冷的,但她是人的身子,可不會冷。

季青琢還……還從未與人同床共枕過,這抱一下,是怎麼抱,雙臂展開抱著嗎?

她只這樣和紅色氣流抱過。

不對,反正都是他,這也不算……不算第一次吧?

她害羞什麼呢?

人家身體都這麼冷了,萬一凍死了怎麼辦?

季青琢的思緒紛飛,最終,她精緻的下頜抬起,又輕輕落下:「好。」

沈容玉原本只是逗一逗她,誰知道她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