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可怕。」盈袖驚懼說道,倒不是說季青琢做的事有多可怕,主要是她之前是那般老實懦弱的一個人。

「盈袖姑娘,或者說……秋姑娘,你可能對我有誤解。」季青琢的聲音輕軟,彷彿溶溶月色,「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

盈袖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她本想以恩賜的姿態隨便幫一下季青琢,順便將當年的恩情報了,但沒想到,全程她都落於下風。

就連幫她揭開白紗,也成了她主動,而不是季青琢自己哀求。

季青琢在盈袖離開之後,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她又做了自己討厭的事情。

她不想這樣的……

此時,被她封入脊骨側旁的血摩羅傘微微震顫,遠在玄雲宗外的沈容玉看著天際一輪孤月,眼瞳驟縮,他當然知道對於季青琢來說,要做出這樣的事要經過多大的心理煎熬,她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她為了他,不得不成為那樣的人。

而他……只是想她好好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守在他身邊的虞素空叫住了他:「容玉,我與你一起去救她。」

「虞長老,不用了,到這裡就行了。」沈容玉對虞素空說道,他救季青琢所面對的敵人,就算再帶一百個虞素空,也無濟於事。

虞素空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於是他問:「那我的法寶需要嗎?」

「不需要。」沈容玉說。

虞素空離開了,面對如此情況,他也無能為力。

次日,沈容玉踏入玄雲宗給他佈置好的陣法中央,他要救季青琢,只能經過這條路。

此時,孟遠霧帶領著諸多高階修士,守在季青琢身邊,在關押她的陣法之前,負責佈置陣法的修士們正在全力輸出法力,力求將沈容玉困在陣法之中,最終被陣法之力殺死。

季青琢假裝自己的雙手被鎖鏈綁縛在身後,此時,她的手指輕輕撓了一下自己尾椎骨,她知道自己的身體裡放著血摩羅傘的一部分,她何其聰明,她猜出這把傘可能知曉自己這裡的情況。

沈容玉……在她的血與肉中。

季青琢的手指微動,輕輕將自己矇眼的白紗扯開一點——孟遠霧實在是恨極了他們,所以便故意讓季青琢看著宗門裡修士佈置陣法對付沈容玉,讓她絕望傷心。

正是如此,讓季青琢可以看到他們佈置的陣法細節。

她透過白紗裡露出的一絲光明,將他們精心研究的陣法一覽無餘,而她若想解陣,只需要須臾時間。

季青琢的手從封魔鎖鏈裡抽出來,她對自己施展了一個小小的消音法術——沒有任何人發現,她對法術氣息的控制太精妙了。

「小玉……東側四十尺,有一泉眼,是水靈氣滿溢之處,這裡是柔水陣的陣眼所在。」季青琢對著虛空說道。

她不管沈容玉聽不聽得見,她相信他能聽見。

此時的沈容玉在數位渡劫期修士合力佈置的陣法裡勉力抵擋著陣法攻擊,而他也聽到了季青琢透過身體裡的傘傘傳給他的資訊。

他知道季青琢如此做,她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從不會說謊的她,騙了在場所有的修士。

沈容玉很快按照季青琢的指示,開始破陣,而他的身形一動,便有修士發現了不對勁。

「沈容玉……不……是荒蝕,他是如何精準地找到解陣之法的?」有修士抬起頭來,對孟遠霧說道。

「季青琢。」孟遠霧馬上看向季青琢。

此時,季青琢一把將自己矇眼的白紗扯了下來,孟遠霧視線與她相觸,馬上便側過頭,躲開她的目光。

不再躲避他人目光的季青琢,攻擊力強得就像刀鋒組成的花。

她索性也不再掩藏自己,繼續根據殿中修士組織的陣法,朗聲給沈容玉提供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