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很瞭解那些流言蜚語背後的嘲諷,只記得沒多久,大伯母便因生病被爺爺安排到美國生活了。

他記得她出國離開前,抱著他哭了很久,那是在父親喪禮之後數個月,他再度看到大伯母流淚。

這件事他並沒有對母親提起,也沒告訴至斌,他心想,大伯母一定更捨不得離開自己的孩子,一定更是抱著堂哥慟哭了好幾回。

只是此刻的他,竟因大伯母的夢囈,瞬間產生非常不堪的聯想。

如果……真相是如此,那他該如何自處?

宇勳霎時覺得頭腦被用力重擊,思緒紊亂不已。

姜俐岑從夢中驚醒,張開眼,淚眼模糊的她望著站在面前的男人,一時間仍未完全清醒,眼神沒有焦距,有些空茫地怔望著他,思緒還停在夢中過往的回憶而飄忽迷茫。

沒有出聲喚她,他的思緒在腦海裡翻騰,眼神與她相對,卻感覺她的視線彷彿穿透了他。

“阿勳……你來了。”須突,她才清醒過來,看到他佇立眼前,她輕聲叫喚。

“嗯。”宇勳沉啞地輕應一聲,他有好多話想問,卻梗在喉嚨,問不出口。

“至斌還沒來嗎?”她眨了眨溼潤的眼睫,沒意識到自己方才因夢境而淚流滿面。

“作惡夢了?”宇勳心口緊繃著,從口袋掏出手帕,彎身遞給她。

“是嗎?我不記得了。”姜俐岑聲音平靜,伸手接過他的手帕擦拭眼角。

突然間,宇勳不知該用何種態度面對她,無法像之前一樣看見她便熱絡的問候聊天。一猜測到自己跟她可能有著無比親密的關係,他竟頓覺和她產生巨大的距離隔閡。

不久,至斌便抵達了,三個人閒聊家常,一起午餐提早圍爐,他從頭到尾壓抑著沉重的思緒。

第4章(2)

下午,他和堂哥一同前往機場,再各自搭機返回住處。

回到家,撥了通電話回臺灣給母親,他先是問候與賀年,然後冷不防地說出他並非她所親生的孩子。

原以為母親會立刻斥責他在開玩笑,不料電話那頭,母親卻沉默訝然,停頓了片刻才有些不自然的否認他的荒唐說詞。

那幾秒沉默的時刻,足以令他感覺幾近窒息。

掛掉電話,他直接撥打給他在臺灣的爺爺,這一次他沒有旁敲側擊的試探,直接開口便斷定了他和大伯母的關係。

向來老謀深算、城府極深的宇長龍,對他突入其來的話語竟是招架不及,原想否認斥責他的荒謬臆度,卻是瞭解孫子的個性,他會開口尋求印證,便不是單純的捕風捉影、道聽途說。

如果沒有七八成的把握,阿勳絕不可能對他說出這種話,就算此時否認到底,他也一定會自己去查出真相,於是只好沉重且無奈地對他道出他的身世。

宇勳震驚的得知,他竟是他父親和大伯母所生,他不敢相信父親竟然會搞上哥哥的妻子,他不管他們兩人是否真心相愛,卻無法接受這樣的亂倫與不堪。

他的存在成了家族之恥,爺爺花了一番力氣才勉強掩蓋住這樁亂倫醜聞,甚至怕日後被人懷疑,一開始便將他的出生日期動了手腳,讓原本該小至斌一歲三個月的他,成為跟同母異父的堂哥同年。

爺爺軟硬兼施說服無法生育的母親收養他,且必須將他視如己出,終身不得道出這個秘密。

難怪他自幼便感受不到母親真正的愛,她雖對他不錯,卻鮮少會抱抱他、親近他,反倒是他從大伯母身上才感受到一絲母愛溫柔。

只是現在的他不得不佩服母親的心胸寬大,她需要有多大的包容力才能接納他當自己的孩子撫養,即使父親過世後,她對他的態度並無太大改變,雖不熱絡卻也不會刻意冷漠不理。

坐在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