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臭小四,會頂嘴了啊?如果不是京裡的貴人,犯得著讓咱家姑娘天天送飯去麼?莫不是有什麼想法…”

淑寧聽到這裡,心一沉,走了出去:“是誰在這裡大呼小叫?”那“王哥”嚇了一跳,連忙垂手站在一邊。牛小四和汪一水見是淑寧,也施了一禮。

淑寧打量了那“王哥”幾眼。覺得雖然有點面熟,卻不認得是誰,便問:“你是哪個院裡的?怎麼會到這裡來?”

那“王哥”不敢說話。牛小四便替他答道:“回姑娘,這是少爺的跟班王貴。一向都在外院裡侍候,因此姑娘不認得。”

王貴?淑寧細想了想,記起來了,他是王瑞寶夫妻的兒子,老太太生前的陪房王嬤嬤地孫子。當年他們一家被派到三房侍候,王瑞寶夫婦跟著南下廣東,卻因為不慎造成佟氏早產,被攆回京城。聽說自那以後,他們二人只在府裡混了個小管事,兒子雖仍在端寧身邊當差,卻一直不太得寵。這次端寧回京,也沒帶上他。這個人立場不清不楚,還是小心些好。

那王貴本有些害怕。但見這主子只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想著應該很容易哄騙,膽子便又大起來:“回姑娘。是前頭的管事讓小地來折幾枝花,說是外書房裡的花瓶要用。方才只是和兩位小兄弟說幾句玩笑話罷了。”

這明顯是說瞎話。連旁邊低著頭地汪一水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淑寧冷笑道:“外書房的活自有人去做。我竟不知道跟爺們出門的人還要管摘花?而且,你要摘花。前頭不是花?跑林子裡來做什麼?如今連果子都收過了,可別告訴我是要折樹枝子回去。”

王貴一噎,吱吱唔唔地說不出話來。淑寧冷冷盯了他幾眼,心想這人起了疑心,不管他知不知道實情,把風聲傳出去,說不定會惹來麻煩。她沉吟片刻,便道:“我不管你來園子裡做什麼,但最好不要靠枕霞閣太近,那裡的客人正生著病,你貿貿然闖過去,要是沾染了病氣,可別怪主人家狠心。”為了增加可信度,她還狠狠瞪了那王貴一眼。

王貴打了個冷戰,哆嗦著問:“既然那人生了病,姑娘每天去,難道就不怕麼?”“當然不怕。”淑寧笑笑,“那病不會染到我身上。”王貴猶豫了一下,又問:“莫非…是天花?還是水痘?”

淑寧不回答,只交待牛小四和汪一水兩個好好守著,不許人過去,便拎著籃子徑自走了,只留下那王貴站在原地,臉色神色變幻。過了一會兒,他才小聲問兩個小廝:“沒聽說姑娘出過天花或水痘啊?”牛汪二人對視一眼,齊聲道:“你怎麼知道沒有?”牛小四笑道:“王哥,就算哥兒姐兒小時候出過這些,咱們這些後來的也不知道啊,總之你別再瞎打聽了,要是惹到主子,你能得什麼好?”我是轉換場景地分割線

淑寧不管王貴後來有什麼話說,她一離開園子就去找了長貴,讓他仔細留意王貴的舉動,要是有什麼不對,馬上回報。

小睡了半個時辰後起來,她便開始練習書畫。一直練到申時二刻,她正打算休息一會兒,卻聽到丫環們報說:“姑娘,周家打發了兩個女人來請安,老爺讓姑娘去見呢。”

淑寧連忙洗了手到花廳去,早有兩個中年僕婦等在那裡,小劉氏正與她們說話。她認得其中一個是周夫人的陪房馮媽,便高興地道:“馮媽媽,多年不見,你可還好?”

馮媽笑著行禮道:“淑姑娘好,我好著呢,今兒奉了夫人小姐的命來向太太、姑娘和姨奶奶請安,聽說太太與少爺都出門去了,真是不巧。”

淑寧道:“那麼多年不見,額娘和我都一直想著要去看望周伯母與周姐姐,只是總有這樣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