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遞準的時候居多,但也不是沒有弄錯過,只是桐英機警,將錯就錯,總能混過去。淑寧暗暗慚愧,越發用心。到了後來差不多畫完時,桐英不慎滴了滴墨在畫上,正為難間,還是她遞了支蘸了赭色的細筆,提醒他將那墨點改成了蜜蜂。

待畫完成時,康熙早已品評完魏莞的字了,過來瞧了瞧,取笑道:“牡丹本來最是富麗堂皇,你居然畫的不是工筆?”

桐英卻笑道:“奴才本來擅長的就是寫意花卉,若是工筆,只怕畫到天黑還未畫完呢。”

康熙冷哼了聲,回頭誇了淑寧一句,又對佟國維道:“兩個女孩子都不錯,你們佟家的女兒,果然也是好母親。”佟國維忙謙虛幾句。康熙擺擺手,叫了聲“璇璣”,門外走進一個宮女來,與尋常宮女一般打扮,只是衣服上多了幾道鑲邊,又在頭上掛了一串流蘇下來。

她聽從皇帝的旨意將賞賜交給淑寧與魏莞兩人,淑寧得了一盒上等湖筆,魏莞則還要再多一個硯臺,兩人齊齊跪謝過,康熙便讓她們回去了,過了一會兒,才轉頭對桐英笑罵了一句:“臭小子。”

淑寧與魏莞一路又打著傘回去,不知是淋了雨還是出的汗,待回到儲秀宮房中換衣服,才發現後背都溼透了。她事後細細回想當時的情形,認為應該沒出什麼明顯的錯,這一次宣召,大概是桐英對皇帝說了些什麼。她心中一陣喜悅,又有些緊張,七上八下地。

然而她與魏莞這次被宣召,卻在儲秀宮中引起種種流言,甚至有些秀女認為她們會入宮為妃,很是妒嫉。魏莞一貫不理會這些閒話,仍舊自己看書,而淑寧擔心太早傳出實情,可能會影響自己與桐英的未來,因此都不肯向人透露到底是怎麼回事。偏偏乾清宮的人規矩甚嚴,外面的人輕易打聽不到裡頭的事,流言便有愈演愈烈之勢。

婉寧更是好奇地來問淑寧是怎麼回事,淑寧只是淡淡地道:“只不過是佟家外叔祖進宮,皇上恩典,讓我們去見他老人家一面罷了。二姐姐不必聽別人胡說。宮裡的佟娘娘,還是我們二人的親眷長輩呢。”婉寧見她態度不象從前那麼親切,便訕訕地告辭了。

淑寧的這個說法,漸漸傳了出去,只是別人都半信半疑,還有秀女舉出先帝爺曾立姑侄二人為後,以及當年太宗皇帝的皇后與已故太皇太后,也是姑侄共侍一夫的例子來。一時間儲秀宮中流言紛紛,雖然不見後宮有什麼動靜,但秀女們看向淑寧與魏莞的眼光已經發生了變化。

而其中,又因為魏莞容貌過人,才學出眾,成為最受嫉恨的物件。淑寧反而成了順帶的了。她面對媛寧、絮絮等親戚熟人的關心,真有些哭笑不得。而魏莞則彷彿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似的,仍舊象往常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讓淑寧看了很是慚愧,自家修養還不夠啊。

沒過兩天,好不容易停了雨,延禧宮突然派了人來,佟妃要請魏莞與淑寧兩人去吃晚飯。

(今天還是不雷了吧…昨日似乎雷得太過了,以至於炸出一眾潛水員,光是晚上的貼子就超過三頁…我從十點回到一點啊請允許我偷個懶吧)

一九四、佟妃

淑寧與魏莞兩人匆匆穿戴好,便跟著來人往延禧宮去了。因外頭地面雨水未乾,淑寧還特地穿了只有一寸來高的木底花盆緞面鞋子,預防走路時打滑。

延禧宮離儲秀宮甚遠,先要自西一長街穿過瓊苑西門,橫跨御花園後出瓊苑東門,沿東一長街直走,經過三重宮院,再左轉,前頭第二個院子才是。一路上她們只看到幾個太監宮女匆匆走過,倒沒怎麼遇到別人。

延禧宮的位置其實有些偏,以佟妃在皇帝面前的地位而言,不知為何會住在這裡,但表面上她位份不及惠榮德宜四妃,住在這裡倒也不算奇怪。淑寧先前聽崔嬤嬤論及,佟妃目前雖然只是個普通妃子,但皇上很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