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兒,你難道要賠上自己的三年嗎?”齊氏忍不住地問道。

“不,不會,在她死之前,我會休書一份,我絕對不會讓她玷汙了慕家的祠堂。”慕凌軒決絕地說道,抬步向前走去。

鍾慧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才發現,原來天地之下,卻無她容身之處。

即便是現在的這一方天地,也不過是她的囚籠罷了,她嗤笑著,緩緩地入了裡間,坐在梳妝檯前,將那面紗揭開,眼前是一張佈滿汙濁,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臉,早已不復從前的美貌。

她將身上的血衣褪下,換上了素日最喜歡的梅花長裙,她精心地裝扮了一番,轉身看向慕凌軒。

見他手上拿著的東西,她笑了,“休書?”

“不錯。”慕凌軒沉靜的看著她,似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鍾慧上前將那休書拿了過來,隨即放在了懷中,而後坐在軟榻上,抬眸看著他,“你我已非夫妻,亦可自行婚配。”

“是,你不是慕家的人。”慕凌軒冷冷地說著。

“我也不是鍾家的人。”鍾慧低笑道,“那我究竟來自何處呢?又能往何處去呢?”

慕凌軒直視著她,“如今你已是自由身,你想去哪便去哪。”

“慕凌軒,我想帶你走。”鍾慧將那封休書放下,抬眸直視著他。

慕凌軒依舊是平靜地看著她,“鍾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不論何處。”

鍾慧突然放聲大笑,被家族遺棄,被夫君拋棄,更是被最愛的母親喂入穿腸的毒藥,她鍾慧不過是鍾家的一顆棋子罷了,這一生,她努力地想活,最終還是鬥不過命。

她緩緩地起身,飛身破窗而出,只留下那放在桌上的休書。

慕凌軒並未去追,只是抬眸看著眼前的院子,驀然地轉身,在離去時,冷冷地說道,“將這處拆了。”

芸香低聲應道,隨即便去尋了魯管家,不到兩日,這院子便被徹底地拆了,只留下那院子裡頭種著的一株紅梅。

慕梓煙得知鍾慧飛奔離開,不過是淡淡一笑。

碧雲則不解地問道,“大小姐,大少奶奶不是已經被內力盡失了嗎?”

慕梓煙低聲說道,“鍾家果然是想將鍾慧利用個徹底,想來鍾侯夫人前來不是接她回府,而是送她入黃泉,只是最後,還想讓鍾慧尋哥哥一同陪葬。”

“大小姐的意思是,鍾侯夫人前來……”碧雲雙眸一驚,“素日瞧著這鐘侯夫人倒是個和善的,未料到竟然這般地狠辣。”

慕梓煙低笑道,“她與鍾侯爺,一個對鍾慧表現得慈愛,一個對鍾慧表現地嚴厲,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亦是牢牢地控制著鍾慧,如今,見鍾慧毫無利用價值,唯有除掉才能以絕後患。”

碧雲不免唏噓道,“奴婢不解,這大少奶奶難道不是鍾侯夫人親生的?為何能對她下如此狠手?”

“鍾侯夫人最疼愛的是鍾毓,鍾家三小姐,對於鍾慧,她有的只有恨,只是因著她還有些利用價值,才一直對她表現得這般慈愛。”慕梓煙淡淡地啟唇,倘若不是楚燁傳來的關於鍾慧的往事,她亦是不知曉,何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鍾慧,比起前世的她來,還不如。

慕梓煙對鍾慧毫無憐憫之心,就如同她對前世的自己一樣。

“奴婢還是不懂。”碧雲接著說道,“奴婢只覺得這大少奶奶該死。”

慕梓煙勾唇淺笑,“你這丫頭,她的確該死,事到如今,活著也毫無意義。”

“大小姐,您適才說鍾侯夫人是想讓大少奶奶與大少爺同歸於盡,可是,如今大少奶奶這樣跑出去,那大少爺那處……”碧雲繼續問道。

“鍾侯夫人不知道的是,鍾慧能夠活下來的支撐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