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罵自己“該死”,最後抱著僅存的一絲希望,想去梅青老家找她,還好上次儲存了那張匯款單。當他找到那張匯款單時心想,他和梅青一定還有將來,他們的緣還沒有盡,緣不盡他就能再見到梅青,見到他日思夜想的梅青。

火車行至湖北境內時趙曉看著窗外一片煙雨濛濛,他沒想到會一個人去上高,梅青的老家,一個他從地圖冊上找了半天才找到的南方小鎮,從前一直以為會和梅青同行,帶著滿心的歡喜與激動,沒料到事實竟是如此,只有他一個人,懷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趙曉看著外面急馳而過的平原,心想上高會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趙曉很遺憾這個時節沒有荷花,湖裡的水都幹了,看不到碧波盪漾,樹大多光禿禿地立在煙雨濛濛中,怎麼也沒法和梅青口中的“人間天堂”聯絡起來。其實趙曉此時對外面的景色並沒多大興趣,他只想早早見到梅青,恨不得下一秒就到了那個稱之為裕圻的火車站。

十幾個小時對於趙曉來說,簡直過了一個世紀,終於到了裕圻站。實在不是個好天氣,空中飄著雨,清洌的寒風像刀子刮在臉上,趙曉不禁打了個哆嗦,早聽梅青說過南方的冬天冷,他還不以為然,今天下了火車才知有多冷了,好在年前北京也下了一陣子雨,好歹還能適應一點點,否則不知有多難受。火車站全是人,揹著大包小包,一看就是外出打工的,他們好象一點也不覺得這種天氣有多麼令人討厭,臉上滿是興奮的表情,也許他們心中都懷著美好的夢吧。趙曉吃力地穿過擁擠的人群,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該怎麼走,環顧四周,看到一個穿著制服正在管理治安的車站工作人員,於是向前打聽,那人倒是友好,告訴趙曉去汽車站坐車先到某縣城,然後從縣城坐車去上高,不過坐汽車從裕圻到上高得花三個多小時,趙曉一聽得花那麼多時間,心裡又是一陣無奈。

趙曉按那人的指引找到汽車站,一看汽車站也滿是人,亂七八糟的,幾輛破破爛爛的汽車停在細雨裡像年老色衰的青樓女子,滿是期望地張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售票員扯著嗓子大聲嚷嚷到某某處,一些人揹著大包小包的上車下車,帶著泥水。趙曉見此情形,放棄了坐汽車的念頭,他不想擠在那種髒兮兮的車上,也不想浪費三個多小時在路上,於是找了個計程車,司機要五百塊,說去那個縣的路不好走,而且又下雨,趙曉懶得和他砍價上了車,司機高興地踩了一腳油門。

路雖說不像司機說的那麼差但也不好,瀝青鋪得不平,有的地方露出砂子來,加之計程車是輛夏利,當然比不得趙曉在北京的高速路上開著威馳舒服了。趙曉一路上坐得十分難受,司機還比較解悶,用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從湖北說到北京,從三國說到新中國,好象上知天文下懂地理,古今中外無所不知,趙曉聽不太懂他的話,所以對他說的東西一半糊塗一半明白。大約花了一個小時,到了縣城,司機下車向路人打聽到去上高的路線後又向前開了,趙曉對這個縣城的感覺只有一個字:亂。馬路狹窄,人和車混在一起,汽車在馬路上橫衝直撞,濺起一陣陣泥水。

從縣城去上高的是石子路,顛顛簸簸地又行了約一個小時後路面變成水泥路了,一些或高或矮的樓房立在馬路兩邊,不少房子牆壁寫著“上高”的字樣,終於到了上高。趙曉舒了口氣從車上下來,伸展麻木的四肢。司機笑著對趙曉說:“先生,五百塊不算多吧,你看這路一點都不好走,咱們這種地方比不得你們北京都是高速路。”

趙曉笑了笑,數了五張票子遞給司機,說:“謝謝你!”

司機數了數,笑著從錢包裡拿出一張名片:“先生,你回去時打我電話,我來接你,給你算便宜點怎麼樣?”趙曉接過名片說好,司機調轉車頭按了下喇叭一溜煙地開走了。

趙曉看了看四周,小鎮比起縣城來就顯得安靜多了,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