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太醫,原本瞧起來還算寬敞的內室,一下子就被這些太醫們以及他們身邊帶著的助手填滿,可這麼多人卻沒一個人敢開口說話,都屏息看著太醫令的手放在明繡手腕上頭,旁邊太子表情陰沉森冷的看著太醫令,這個五十多鬚髮花白的老頭子額頭漸漸生出冷汗來,連身體都開始顫抖了,周臨淵不耐煩又焦急,開口詢問:

“怎麼樣?太子妃情況如何?”

明繡身上蓋著被子,屋子裡十分溫暖,可太醫令一摸到明繡的脈時,心裡突然就沉了下來,看了周臨淵冷淡帶著殺氣的臉,他抖了幾下,心裡已經生出了退縮之意,突然跪下,眼睛看了太醫群一眼,太醫們接收到他的視線,都趕緊低下了頭,深怕被他點頭,看到曾經替明繡解過毒的元太醫時,眼睛不由一亮,動了動嘴唇正欲開口,卻見到元太醫堅決果斷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將頭撇到了一邊去,御醫令眼睛一凝,看著眾人對他如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硬著頭皮開口:

“回太子殿下,老臣年老眼花,怕是診錯了,不如讓趙醫令等也瞧瞧……”

旁邊站著的太醫們一齊將這個推脫責任的太醫心裡罵了個狗吃屎,這可真是居心不良啊,這行為可真是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啊,要想把所有人全部都給拖下水了,哪裡是他年老眼花,怕是他心裡比誰都精明,竟然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被他點名的趙醫令心裡恨他恨得牙癢癢的,心裡像是落進了冰窖一般,可太子沒發話,他也不敢多嘴去罵人,就算他此時心裡恨不能撲上前,抓著這老頭兒胖揍一頓。

周臨淵深呼吸了一口氣,忍下了想將這老頭兒一腳踹死的衝動,知道他明顯是言不由衷,顯然也看出了他想拖人下水的行為,忍了又忍,再也忍耐不住,衝他吼道:

“結果如何快說,甭想推來推去拖延時間”他這話讓剩餘的太醫們鬆了口氣,尤其是趙醫令,還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

御醫令抖了抖,這個精明的老頭子又看了床上的明繡一眼,心裡多少有些不忍,可是隨即想到這可是隨時掉腦袋的事情,又果斷的將自已這份兒同情給掐了去,正欲再推脫時,床上明繡有些臉色蒼白的堅定道:

“請御醫令直接診了直言就是,這事兒是事關我的,不用忌憚,我要直接聽著”

周臨淵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可是看到床上明繡用那種堅定而又帶著微弱的懇求目光看著自己,心裡不由一軟,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來。

話到了這份兒上,雖然御醫令仍舊想找替死鬼來替自己說接下來的這番話,不過看到明繡的目光,這個一向在宮中混跡多年,早就練成了鐵石心腸,知道明哲保身的老頭子突然心軟了下來,雖然明知道不妥,不過卻也不忍心隱瞞,硬著頭皮面對周臨淵,看他點了點頭之後,開口道:

“那老臣再診一次脈”

看著這老頭子又裝模作樣的將手巾放到明繡手腕上頭,周臨淵額頭青筋迸裂,有種想上前痛揍他一頓的衝動,可看到他在替明繡診脈,明繡滿臉期望的樣子,他又將自己的這種衝動強忍了下來,耐著性子忍了一會兒,見他仍舊是皺著眉,表情高深莫測的樣子,眉頭不由跳了跳,臭著臉問道:

“如何?”

御醫令抬起頭,眾太醫又趕緊暗罵著將頭低垂下來,一片恭敬異常的神色,就是傻子也知道現在太子妃情形不好,雖然她如今看起來還算鎮定,只是臉色蒼白,並沒有異常情況出現,可須知她懷著身孕,能將這一幫子太醫都叫過來,已經就是最詭異的情形了,弄不好是要替她陪葬的,誰活膩了敢上前去多嘴?

“太子妃身上有一股玉丁香的味道……”也許是看到周臨淵臉色越來越難看,御醫令也只有無奈開口,心裡也將這群躲事的太醫罵了個半死,有事時這些人簡直趨吉避凶的本事比他還要厲害,一個個看情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