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的抬起,優雅緩慢的落下……

“你這小野貓,看我不拔了你的爪子!嗷——”

“狗屎哥哥,看我不咬死你——”

古人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吳大少那個你們可是同氣連枝的喲,貓和豹子也有那麼點兒親戚關係。小歡童,你哥是狗屎的話,你咬的是什麼?哇嘎嘎,沒法淡定……這就是所謂的兄弟相殘的人間慘劇。

我和李奶奶無比默契的從兩個酣戰的兄妹身旁悄悄飄過,剛走沒多遠,兩個聲音中氣十足的衝我們砸來:“奶奶——”“媳婦兒——”

我和李奶奶仍然無比默契的頓住腳步,以與漫步相同的頻率回頭,溫柔可親的笑:“誒!”

兩兄妹也是無比默契的大步跑過來,一人抱一個:“奶奶,我不要和吳大海一起玩,我要和奶奶一起走!”“媳婦兒,我不要和李歡童這個丫頭待一塊兒,我要和你一起!”

那個是誰說過,男人在沒結婚沒生小孩兒以前不會長大來著?忘了是誰了,但咱信了!

回去的公交車上,小歡童很有骨氣的靠著她奶奶站著,拿住細細的小爪子牢牢的抓住椅背,小身板兒隨著前後左右搖擺不定的車身晃來晃去。站我邊兒上的吳大少瞅了瞅他小表妹,傲氣的哼了聲,一手抓著扶手,一手摟著我的腰。我伸手去吊扶手,吳大少一把攔著:“長這麼矮抓什麼扶手。”

呼呼~~~憤懣了!什麼叫“長這麼矮”?咱十六的年齡長163的個兒已經很不錯了?果然是小肚雞腸的人,誰讓班上還有幾個165以上基因突變的小孩兒橫在那兒?沒跟他坐一塊兒又不是我的錯……嗚,因為身高問題咱長期受到不公正待遇哇,歧視,赤果果的歧視!

咱一甩馬尾辮,學著小歡童的模樣去抓椅背。吳大少放在咱腰上的手又伸出來抓住咱細長的手臂,“抓我就行,絕不會讓你摔著的。”

那個什麼,我本來沒多想的,可是,為什麼那麼多雙眼睛吃果果的看著咱,突然覺得吳大少放在咱腰上的手也跟烙鐵似的。那個,我可不可以把車廂砸個洞,然後鑽出去啊?如果那個輪子夠高,後面的那輛大眾不會從咱身上碾過的話,成活率還是蠻高的。

後來有人下車,李奶奶終於有了座,小歡童得以在她奶奶懷裡安安穩穩的前後左右搖晃。咱站在旁邊兒,抱著大爺結實的腰板兒搖左搖右,低著頭,默唸:沒人認識咱,沒人認識咱……

某大爺挺腰板兒,很有大爺風範的睥睨一路怡人風光,偶爾瞅瞅懷裡的小丫鬟樣的自家媳婦兒無限愜意,偶爾趁著搖左搖右的當兒揩揩油解解饞。

“小瑾啊,你看那邊兒,要建新區呢。”

“哪裡,哪裡?”咱現在在房地產業也有一定修為,聽到這種敏感資訊自然分外上心。

吳大少的頭埋得更低了些,紅果果的嘴幾乎湊到我耳朵裡,“就是這兒。”

咱不淡定了,不是因為有白花花的票子可以賺,而是因為灌進耳蝸的溫熱酥癢的呼吸。抖了抖身板兒,咱迅速把頭埋下,這次埋得更低了……金錢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臉皮兒故,二者可以拋一拋。

低低笑聲從吳大少厚實的胸腔震動到咱薄薄的耳膜,我歪斜著頭,甩出一個自認為凌厲至極的刀光:哼!小樣兒,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吳大少這次笑得更明顯了,邊上的人都抬眼看了看我們,我更憤懣了,憋屈啊憋屈,吃果果的憋屈,沒法派遣的憋屈!

某人還恬不知恥的湊到咱耳邊笑:“媳婦兒啊,臉紅紅的,好想咬一口!”

小媳婦兒夢話版:

跪在竹板兒上的吳大少:媳婦兒,饒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手拿竹條的周瑾:哼!讓你給我背《大學》,背不完別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