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放下。

大家看過去,桌子上的都是變成了黃色的米粒。

“我們都是武將的家眷,有些事大家大約都聽男人們說過,軍營的飯不是那麼好吃的,稍稍不對就會上吐下瀉,好多兵將因此生病,就是吃了這樣的米。可是打仗沒辦法,運送糧草有時會受潮,雖然都知道這樣的米糧吃了會有問題,那種情況下也只能吃下肚,我們老太爺上次打完仗就帶回了這些黴米。”

“我本不當回事,我們老太爺卻每到逢年過節都會將這罐子請出來,我開口問,老太爺才說,許多兵將都不是因武力不如敵軍,而是因傷病才會陣亡,他坐在家裡的時候常常想起戰場上的事,捧出這些東西,就當是和那些陣亡的兵將在一起……”

“我們沒去過戰場,自然不明白這些事。”

“不過,我卻明白一點,男人們在外打仗吃這些東西,我們沒有法子,但是我們決計不能給別人也吃這樣的東西,所以樊家不管是施米還是給下人,都是白白淨淨的大米。”

“男人們在外搏命,我們若是做出這樣的事,等他們回來如何交代?”

樊老太太的聲音抑揚頓挫,說得大家都垂下眼睛去看那把黴米。

原來在外打仗吃的是這些東西。

她們在家錦衣玉食,從未曾想過。就算是聽說也並不當回事,現在親眼所見,心裡才覺得酸澀。

老爺們在家都是讓人伺候的妥妥帖帖,在外面卻要受這份苦……

樊老太太道:“我們要是給人吃這些東西,怎麼對得起他們在外好不容易得來的名聲。”

是啊,怎麼對得起他們在外舍命打仗。

童大太太皺起眉頭,“我們家沒用黴米。”

“我們家也沒有。”

“我們家也沒有用。”

聲音彼此起伏,週三夫人心越來越慌。

童大太太道:“一會兒我就讓人將家裡送去的米拿回來,也好弄個清楚。”

若是人人都要將米糧拿回來。剩下的豈不就是她們的……週三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就覺得頭腦發熱,心跳彷彿到了臉上,眼睜睜地看著眾人,就怕大家想起她來。

大家說了一陣子,似是想起什麼。目光都紛紛看過來。

週三夫人緊緊地握著帕子,“這……和那些米不一樣吧,誰說這粥能吃壞人……我們家也都是現買的米糧。”

“我說的,”楊茉站起身拿起身邊的粥碗,“今天一早保合堂就接治了病患,病患就是吃了粥棚的粥。”

楊茉緊緊地看著週三夫人。“若是吃粥棚的米生了病,就要好好查煮粥的米糧。別人的事我不能管,三嫂施粥我就多問了幾句,這才拿出了幾碗粥棚裡出來的米。”

楊氏,週三夫人瞪大了眼睛盯著楊茉看。

楊茉微微笑著,“三嫂信嗎?這種病我會診治,有一個我就診一個,只要有人吃壞了。我必然就會去粥棚瞧。”

憑什麼,憑什麼去瞧。

不過是新進門的十奶奶。

週三夫人不斷勸說著自己。楊氏不敢,可是她的手卻在發抖,因為她心裡清楚,別人做不出來的事,楊氏一定能做得出來。

否則也不會有今天的情形。

楊氏問,三嫂信嗎?

她信了,她信了。

楊氏一張嘴,她就已經信了。

她相信她不換米,楊氏就會追究到底,楊氏連常家兩次告上公堂,還緊緊地攥著喬家不放手,最終常大老爺進了大牢,喬景被砍了頭。

楊氏就是這樣的人。

只要想及這個,週三夫人就遍體生寒。

“三嫂回去好好查查,如果真是黴米一定要追究是誰的過錯,我們施米是好事,如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