訟師道:“這裡可能是個誤會,幫忙管了幾年的財物,當然要經過盤點再交上去,哪裡有握著不放之說。”

大興縣丞看向下面的管家管事,“本官就問你楊家索要財物,常家是否沒有及時歸還,楊家的狀書遞交本縣已久。常家是否沒有立即將財物單子呈上來。”

常家的管事從先遇到的案子都是上下打點好的,充其量走走過場,問他話也是事先都準備好的。哪裡會這樣抓住他的話柄徑直追問,一下子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好,“是……不是……不是……”

大興縣丞皺起眉頭,抬高了聲音,“到底是也不是?”

“威……武……”皂隸提起水火棍一陣的擊打。

常家管事轉頭去訟師臉上尋找。企圖能找到答案。

訟師也焦急地要說話,大興縣丞卻並不理會他。

“來啊,常家管事怠慢本官,棒責二十,本官再審。”大興縣丞說著抽出火籤扔在堂下。

常家管事一見慌了神,立即道:“草民沒有。草民沒有啊……”

皂隸見令一下,哪裡管常家管事改口,立即用水火棍叉好。掄圓了棍子一連串打下去,常家管事頓時哀嚎出聲。

皂隸打完之後,只聽外面有百姓喊道:“好,青天大老爺斷的好。”

“好……斷的好……”

喧譁的聲音壓過了常家管事的呻吟聲。

大興縣丞從來沒有被這樣稱讚過,不由地心裡高興幾分。常家雖然用了銀錢,但是常老爺豈能比得上順天府府丞葛老爺。誰不願意在能討好上峰的情形下。在縣衙上大放異彩,這是名利雙收的事,百年難遇的好機會。

一頓棍棒過後,大興縣丞道:“我再問你,楊氏離開常家之後是否索要楊家的財物?”

“是。”常家管事有氣無力。

旁邊的訟師忙道:“不是,不是……”

常家管事這才回過神來也急忙要改口。

大興縣丞卻接連問下去,“楊氏離開常家之後,常家是否沒有將財物單子歸還?”說著看向堂下,“帶人證。”

眾人看過去,只見有人跪在堂下道:“草民陳興,家有店鋪在東二街,楊大小姐要租草民店鋪開藥鋪,訂下十年契約,楊家長輩說楊家財物在常家手中保管,草民去常家要租金,誰知常家說,楊家代管財物不過一萬兩,只給了草民一年租金……”

楊茉就是在那天及笄搬出了常家,這件事鬧的京城人盡皆知。

大興縣丞看向常家管事,“你還有何話說?”

訟師忙道:“大老爺,常家只是怕楊氏年幼不能接管財物,這才代管……”

大興縣丞似是猶豫了片刻,“那照你說,常家無罪?那楊氏是誣告之罪?”

訟師一怔,立即道:“這……這……要大老爺來判……”

大興縣丞將驚堂木一拍,“你知道就好,斷案的是本官不是你,要不是看在你功名在身,我立即就治你擾亂公堂之罪。”

若是縣丞不買面子,訟師根本說不上話,他平日裡和縣衙裡的老爺們都有些交情,接了這麼多案子,今天被這樣斥責還是第一次,想到這裡訟師不敢再說話。

這案子大老爺從心裡早已經有了決斷,任他口吐蓮花也不會有第二個結果。

大興縣丞將楊家財物單子拿起來看清楚,然後展開一截,“這些財物只有一萬兩銀子?”

堂外更加喧譁起來。

常家管事抬起頭看向楊大小姐,蔥綠色的繡花鞋,鵝黃色的宮裙,臉上是堅定的神情,站在那裡有幾分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勢。

哪裡像他們平日裡談論的孤女。

這個他們以為不久就會不聲不響死在府裡的孤女,為何一下子成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