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裡也別去,”周成陵盯著楊茉仍舊不放心,“晚上讓你的丫頭進屋睡,免得你踢被子。”

原來她還有踢被子的壞毛病。

“走吧,別誤了時辰,”她想要留他,卻怕誤了他的事,開口就是催促,“要不你就別去了。”

“不行,”周成陵將楊茉攔在懷裡,“你男人不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更不是慫包。”

楊茉強忍眼睛裡的淚水,笑著點點頭。

周成陵轉身大步走出了門。

楊茉急忙穿上氅衣跟過去,只在門上看到周成陵騎馬遠去的身影。

馬蹄聲漸行漸遠,楊茉心裡有種悵然有失的感覺,好像這個家冷清了許多。

梅香上前道:“奶奶別擔心。十爺一定能平安回來。”

她也知道,周成陵肯定會平安回來。

沒有什麼原因。

他必須平安回來。

楊茉走進院子,“讓人去安排車馬,我收拾收拾也要去保合堂。”

……

楊茉踏進保合堂,魏卯幾個立即迎過來。

“師父,”魏卯先開口,“十爺領兵去保定是真的?”

楊茉道:“是真的,已經出城去點兵了。”

點了兵就會出發,急行軍去援救保定。

正說著話,就聽江掌櫃道:“奶奶。太醫院的丁院判來了。”

楊茉忙將丁院判請進內院說話。

丁院判帶著姚御醫見到楊茉便道:“保合堂用的麻藥水還有沒有?保定府的醫工不夠多,太醫院要派幾名御醫帶著學生跟著大軍去保定。”

聽說太醫院有人要去保定,屋子裡的幾個人眼睛都發亮。

蕭全忍不住問,“是哪位大人要去。”

姚御醫笑著上前,“在下和一位程御醫。”姚御醫說完看向蕭全,見到蕭全幾個人的目光不禁一愣。

那是羨慕的神情。

保合堂的氣氛和在太醫院時完全不一樣。

太醫院裡聽說要做隨軍醫工,大家都紛紛推脫更有人說不合規矩,醫工要當地府衙徵選,什麼時候輪到從太醫院抽調人手。

他家裡還有病著的老母。本來是不想去,可是看到這種情形,不知怎麼的就想起在疫區時的事。

大家一起合力救助病患。

雖然條件很簡陋,痘症又會傳染。但是他們沒有放棄一個病患。

那幾天過得比他這輩子都要辛苦,可是看到病患痊癒心裡的滿足是什麼也比不上的。

因為只有在那時候醫者才是病患唯一的希望。

就因為這份希望,他義無反顧地要去保定。

大敵當前,不應該將力氣都花在打聽訊息議論主帥上。而是應該做些自己應該做的事。

他站起身的時候,周圍都是詫異的神情。

好像他就是個傻子。

楊茉道:“魏卯,去將我們藥鋪裡所有的麻藥水都裝好。”

魏卯聽了這話立即去安排。

那種急促的腳步聲讓姚御醫眼前發熱。在太醫院大家拂個袖子彷彿都要半日,無論什麼事都從來不著急,不溫不火,看病下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不知怎麼的,來到保合堂,他整個人都熱起來。

好像到家一樣。

這裡應該是他來的地方。

在這裡不會有人覺得他是傻子,因為所有人都和他抱著同一個想法。

“姚大人恭喜你啊,你就要帶人去保定了,”蕭全說著去看楊茉,“師父,咱們有機會去幫忙嗎?”

楊茉看向外面的蔣平,不說話卻微微一笑,抬起頭問丁院判,“從前咱們不是有安樂堂嗎?安樂堂是專門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