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桌案上的視線落回到了她的身上。

兩個人就這樣眼對眼,鼻對鼻地互相觀望了好一會兒,陶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嘴角下意識地一彎,這才低下頭去拜謝。

她差點忘了。

她之前就有跟這位華麗麗的皇阿哥提過,她是和傾城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而那天,她又不小心偷偷瞄見了這傢伙愛慕傾城的眼神,而傾城似乎也對他……唔,該不會就是兩情相悅吧?嗯,那這傢伙現在一定是看在傾城的面上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想到這裡,陶沝立刻作了然狀地迅速站起身,伸手大咧咧地拍去了沾在膝蓋上的灰塵,隨後抬起頭,臉上似笑非笑,兩隻眼睛眨得異常歡快。“爺,您也是來找傾城的吧?”

“……”某人沒有回話,只是微挑了一下眉,擺出了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

見狀,陶沝只當自己猜中了,遂立馬將眼前的這位仁兄當成了自己人,恨不得立即掏心挖肺地將自己剛才硬性深埋心底的那一系列抱怨言辭及情緒統統衝著他發洩出來,但最終還是理智地忍住,只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唉——若是如此,那爺您也和奴婢一樣,晚來了一步呢。傾城已經被他們強行帶走了……”

說到這裡,陶沝稍微頓了一下,似是想要安撫平復內心洶湧的怨氣再繼續,卻又實在憋不住,最終還是忍不住暗暗罵了一句:“真是可惡至極!傾城又不是皇家奴隸,好歹也應該有個人生自由和拒絕說‘不’的權利吧!”

“……”許是因為陶沝的最後一句言辭太過大逆不道,站在她的面前的某人頓時斜斜地挑了一下眉,繼而眼神錯綜複雜地深深凝視著她。

而陶沝卻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這位皇阿哥的眼神變化,還在一個勁兒得自言自語道:“不就是去外面行獵幾天嘛,幹嘛一定要把傾城帶走,少看幾天會死啊?人家傾城可是女孩子,被累壞了怎麼辦?哼,真是一幫沒人性的傢伙……”小聲埋怨了一會兒,她又突得抬起頭來,毫無預兆的:“對了,皇上今日去南苑行獵了,爺您怎麼沒去?”

被問得某人雙眸微微一凜,神色卻是一如方才的平靜淡然,只不輕不重地吐出一句:“皇上留下太子監國。”

“咦?太子被留下監國啊?”陶沝在心裡訥訥地重複一遍,又忍不住抬起頭來,偷偷打量這位站在自己面前的“三阿哥”兩眼。可是……這關他何事?難道他也被留下來輔助太子監國?呃……

“那還真是可憐……”

聞言,那人眼神忽得一動,瞬間掠過一道精光:“你說什麼?”

“我……不,奴婢的意思是說,皇上自己去行圍,卻把太子留下做苦力。真是可憐……”陶沝一面回答一面搖頭嘆氣。真弄不懂這位被譽為“千古一帝”的康熙皇帝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然把那麼重要的國家政務交給那位傳說中昏庸無道的太子掌管?汗,那根本就是所託非人嘛,應該留給她家四四才對!

見陶沝此刻的臉上流露出一副明顯不贊同的表情,那人想來誤會了她的意思,語氣幽幽道:“你也覺得太子可憐?”

哎?!她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吧……

陶沝一愣,正想開口解釋,那人卻不等她發話,又自顧自地繼續接下去說道:“也對!已經當了二十幾年,卻還是太子,的確可憐……”

蝦米?!

這傢伙在說什麼?貌似她剛才可沒有那麼說過吧?!而且,在這一點上,她和他的想法似乎有明顯分歧。“我不覺得太子可憐啊……”

此語一出,陶沝就立即清楚得感覺到,自己的四周瞬間籠罩起一股低密的恐怖氣壓,夾帶著令人窒息的沉重氣息,還有著一觸即發的緊張不安。一種駭人的壓迫感正迎面向她撲來。

陶沝本能地抬起頭,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