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李戩那廂已經語無倫次地開口打斷了她的反駁,而他臉上剛才所流露出的那一抹錯愕神情,此刻也完全因為陶沝上述的那一席話而盡數轉化成了慌亂。

“是麼?”陶沝不厭其煩地再次反問,臉上的笑容也在這一瞬間變得異常璀璨。“使臣大人,請問您一直都是像這樣來回轉著圈子偷看別人的這種親密畫面的嗎?”

先是從前到後,然後再從後轉側……這傢伙該不會是習慣轉著360度角來觀察人的吧?

“噗——”聽了陶沝的這一反問,旁邊又有人因此而噴笑出聲。聽聲音像是巧巧。

陶沝也不理會,只自顧自地用單手托住下巴,佯裝皺眉思索道:“而且,就算是從側邊看,兩人摟抱時也會被手或衣服遮住大半邊臉,而這樣一來,使臣大人又是以何認定其中一人就是八福晉呢?”

“這……”那位李戩大人似是被問得有些理屈詞窮,但礙於康熙皇帝還在旁邊看著,他只能打起精神、強裝自然地應付道:“這是因為,微臣之前曾有幸見過八福晉一面,認得她戴在頭上的那枝喜鵲登梅白玉簪,還有,她身上的衣飾也跟普通宮女不一樣……”

“原來如此……”聽完某人的這通解釋,陶沝瞭然地點了點頭。“原來使臣大人僅是憑那人身上的玉簪和衣飾來判定她是八福晉的啊?那……照這樣說來,使臣大人您當時應該根本就沒有看清對方的臉咯?”

“這……”某人猶疑著回答不出。

而見對方這會子並不堅決否定,陶沝心下頓時一喜,又繼續滔滔不絕地往下分析道:“若果真是如此,那麼使臣大人您之前的判斷未免也顯得太武斷了一些吧?不是董鄂現今故意要跟您唱反調,而是董鄂對大人的眼力和記性力始終存有一定的懷疑……”說到這裡,她忽然住了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之後再開口時,她說話的音量便已經莫名提高了好幾個分貝。“記得使臣大人剛才說過,您昨日在御花園裡也看到了董鄂當時在場,可是今天董鄂和大人再度見面,大人您卻是始終都沒能將董鄂認出,那麼……這又該作何解釋?”

興許是沒能想到陶沝這邊竟會一下子問出諸多刁鑽古怪的問題,李戩那邊回答得顯然有些氣急敗壞:“那是因為福晉的這身裝扮和昨日的完全不同,就連穿的衣服也……”

“那按這樣說,使臣大人您現在的意思就是,只要是穿同一件衣服,且裝扮也一樣的就是同一個人咯?”不等某人把話說完,陶沝便已經搶先一步奪過了他的話頭,語氣已然清冷:“使臣大人難道不知道麼?這宮裡所有人的衣裝飾物向來都是按品級高低而分的,除非額外賞賜,否則同等品級的衣裝完全相同,而飾物亦相同……使臣大人又怎能光憑這一點就輕易下判斷?且不說姐妹間衣服可以互穿,飾物可以互帶,如果董鄂昨日身上剛巧穿著和八福晉一樣的服飾,頭上也恰好戴著和八福晉一樣的玉簪,那麼大人是不是也可以說董鄂就是八福晉了呢?”

“撲哧——”前方又適時地出現笑場觀眾。而這一次,噴笑的物件明顯不止一個。看來這場發生在當朝九福晉和外國使臣之間的終極對決大比拼,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鑑於陶沝此番的咄咄相逼,李戩再次被打擊地完全說不出話來。雖然他本人早已氣得臉色發青指骨發白,但卻依舊無可奈何。而他的這一反應也立刻就惹來了周圍其他人同時射出的幾枚白眼,其中甚至還包括了那位康熙皇帝的。

“呵呵,使臣大人何必這般惱羞成怒呢?董鄂如今不過是在向你討教一個事實罷了——”面對李戩這一無關痛癢的公然指責,陶沝好脾氣地笑笑,似乎並不為所動。“想來使臣大人一定是沒有聽說過這種說法吧?人的眼睛也是會騙人的。別說兩個不同的人從某一特定的角度去看,能看成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