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忍不住開口喚她。當然,始終都不忘她的那個最終目的:“九嫂以為這場交易如何?”

“……”聽某人這樣一問,陶沝本能地挑了挑眉,下意識地轉過頭去掃了她一眼,卻依然沒有說話。半晌,她抬起頭,如探照燈一般的目光直直地望進了對方的眼睛裡,直看得對方心裡發虛。

不等她那邊有所反應,陶沝便已經搶先一步開了口,語氣頗有種讓人感覺涼嗖嗖的味道。“這大白天的還未過午時,十三弟妹難道就不覺得現在做夢太早了一點麼?”

這句話就好似把一盆冷水——還是天山雪水的那種——當頭澆到了那位十三側福晉的身上,當場把她之前好容易興起的那一腔熱情給滅得所剩無幾。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有些不甘心地追問。

陶沝豪氣地一甩頭,答得斬釘截鐵:“我就是這個意思。”

那位十三側福晉顯然沒有預料到事情竟會朝著一個她完全弄不清楚狀況的方向發展,當即抬手指著陶沝的鼻尖:“你,你難道就不怕……”

“十三弟妹,別說九嫂我事前沒告訴過你,我想,你大概是搞錯了一件事情……”這一回,陶沝又再次中途攔截住了某人的問話,用一種近似語重心長的口吻衝其說教道:“其實吧,你利用別人的把柄來幫你做事這一點絕對沒錯,甚至無可非議,但可惜,你壓錯了籌碼……”

陶沝說著,微微停頓了一下,偏過臉去掃了一眼前方那個正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在看著自己的十三側福晉,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道:“想來十三弟妹並不瞭解,其實這世界上有很多女人都不是像你這樣‘以夫為尊’的。董鄂我不討九爺的喜歡早已是這皇宮裡眾所皆知的事情,九爺一直以來對我的態度都是差到了極點,可想而知,如今便是十三弟妹再怎麼跑去九爺面前嚼盡舌根,九爺對我的態度也不會再差到哪裡去了……所以,我完全沒有必要介意十三弟妹的這種要挾……”頓一下,又冷笑著接道:“呵——我倒是覺得,反而是十三弟妹自己,要千萬小心才是……”

“什麼意思?”某人顯然有些不明所以。

“難道不是嗎?”陶沝“呵呵”一笑,重新在鋼琴前坐下,悠然自得道:“如果,被十三阿哥知道弟妹在人前人後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模樣……你說他會怎麼想?還有,倘若被他知道你上次在昭仁殿裡時怎麼對傾城的,那麼他……”

陶沝恰到好處地收住音,將之後隱藏於省略號中的那段深刻含義留給某人自己去慢慢體會。而這一招“欲說還休”果然令那位十三側福晉慌了神。只見她立馬像是屁股著了火似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一個箭步衝到了陶沝面前,齜牙咧嘴地盯著陶沝,頰邊的肌肉不停抽動,卻又始終迸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你……”

見她此刻又露出這副儼然已被自己氣到暴的嘴臉,陶沝當即笑得格外動容:“如何?十三弟妹要不要和我賭一把?”見對方聽罷突然一愣,她又繼續一本正經地補充道,“不過嘛,我頂多也就是破罐子破摔,而十三弟妹你可是上好的美玉一枚,若是因為這個而碎成了一片片,那明顯不划算嘛……”

最後這句話一出口,那位十三側福晉終於沒有再出聲反駁。她目不轉睛地拿眼直盯著陶沝,嘴裡恨恨地咬著牙。

陶沝轉過身,直接避開某人的那種記恨眼光,語氣也回覆了最初的冷冰冰狀:“如果十三弟妹已經想清楚了,那就請早些回去吧,董鄂還想在這兒跟傾城姑姑學琴呢,不想有外人打擾……”

話音剛落,陶沝就聽到某人的不屑聲立刻從自己背後傳來。“哼,不過是一些西洋樂器罷了,有什麼好學的……”

雖然嘴裡這樣說,但那位十三側福晉最終還是聽話地往門外走了出去。

待“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