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因為那位世子大人的眼睛此刻正一直悠悠地遙望著遠方,而他臉上的表情也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等了一會兒,見陶沝並沒有給出任何迴音,那人終於轉回頭來,衝她微微一笑,笑容猶如三月春風般和煦:“九福晉不覺得,我們兩個同屬一類人麼?”停了停,“自從那天在這裡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感覺到你身上和我有著相同的氣息……”

啥?!

陶沝再度被他說的這句話囧在了原地,嘴角一抽再抽。雖然某人這句近似表白的話說得相當動聽,但擱在她的耳朵裡,卻是怎麼聽怎麼感覺這傢伙的腦子有問題——平常人有可能會誘惑一個才見過三次面的人跟自己私奔麼?更何況,這人還是堂堂的皇家阿哥福晉……就算他想被浸豬籠,可也別莫名拉上她啊……

思及此,陶沝果斷地朝某人翻了兩個大大的白眼以作鄙視之意。然而,後者這會子卻是完全無視於陶沝流露出的這種輕蔑態度,反而繼續上演“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戲碼:“你,應該很想離開這座皇宮吧?”

這句話顯然說到了陶沝的心坎裡。So——剛才還存著對這傢伙強烈鄙視之情的陶沝,卻在這一瞬間將所有的鄙視都化為了滿滿的驚愕。“你……你怎麼知道?”

某人倒也不撒謊,直接回答道:“我說過了,我感覺到的……”

“真的?”陶沝死也不相信這傢伙的感官系統竟會如此發達,就連別人的心思都能猜得如此準確。“你怎麼感覺的?”

眼見陶沝這會子突然擺出一副如此“求知若飢”的態度,某人忍不住自嘲一笑:“我剛才說過了,因為我們兩個是同類人,所以有相同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說著,他目光幽幽地望著她,臉上的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肯定,“你應該……是一點兒都不想當這個九福晉的吧?而我……”他的嘴角染上了一抹慘淡的微笑,“也正好不想當這個世子……”

陶沝愣住了。說她不想當這個九福晉,那還可以算的上是情有可原——畢竟,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極有可能只是來這兒客串一下這個角色,可眼前這位朝鮮國王世子親口說他不想要現在這個身份,這好像就有點……難道當朝鮮國的世子就這樣不堪嗎?

皺了皺眉,陶沝突然想起,那日裡,巧巧曾對自己說過,眼前的這位世子,也就是未來的景宗皇帝,是從10歲起便開始承命代理攝政了,而按照李朝的傳統,年幼的國王在不能親自處理政務前,均由由王大妃代為攝政,也稱為“垂簾聽政”。這傢伙的母親——張禧嬪,貌似就是其中有名的善於玩弄權術的女人……身為一個皇帝,如果不能按自己的意願有所行事,那的確是應該鬱悶的吧……

見陶沝沒說話,那位李昀世子又開始繼續循循善誘:“你知道麼?人人都說我這個位置的得來,完全是出自母親大人的手段,朝中並沒有人真心服我,而我自己也多少厭倦了這朝中的權貴黨爭。想來,九福晉和我是一樣的吧,想要去宮外過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陶沝一時說不出話來,這位世子大人說得沒錯,她的確嚮往宮外的自由生活。記得裴多菲有首詩寫得好,“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對她而言,自由的確是比什麼東西都來得寶貴……

“怎麼,你不信?”見陶沝半天不出聲,某人忍不住開口詢問。

“董鄂自然是……”不相信的。陶沝在心裡默默答道,但嘴上卻又忍不住反問:“世子大人確信您能有法子帶董鄂出宮去麼?”

某人倒是不疑其中有詐,極爽快地答道:“只要福晉同意,我自然是有辦法的……”

見他答得如此乾脆,陶沝本能地怔了怔。“那……出去以後呢?我又該怎麼辦?宮裡丟了一個阿哥福晉,到時候若是被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