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4/4頁)
章節報錯
圖偉業;忙得只有在精疲力竭或者需要換洗衣服時才回家小憩,其它時間寧願與醉鬼、賭徒以及不知羞恥的騷產疫鬼廝守在一起。
吳正凰求子心切,使盡了渾身解數仍未能改變丈夫倦勤的表現。她謊稱自己不會釀酒便從婆婆家討要了一些鹿鞭酒,代群喝下後就跟喝了白開水似的沒見任何反應。這事傳到李子梅耳中,她在佛井邊遇見來挑水的吳正凰時就笑嘻嘻地對她說:“男人最虧的不是腎,是心啦!”她比男人更瞭解男人,她提醒小媳婦不要被丈夫窩在老婆身邊時那副無精打采的慫樣騙了,說他們一進到別人家裡就會豁然風生水起,比陰間逃出來的餓殍還猴急呢。吳正凰回家後把李子梅的話學了,代群會心地笑了笑,狡辯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就該走出去闖世界,大凡仁人志士誰會成天賴在家裡折騰自己的老婆呢?若能做到三過家門而不入,那就成垂範千古的大丈夫啦。”男女間的區別絕不僅僅是身體上多一點點或少一點點那麼簡單,簡直是兩種不同的物種,最可悲的莫過於這種與生俱來的致命差異正是愛情的永不枯竭的動力源泉。這決定了夫妻倆無論相濡以沫多少個年頭也不可能真正瞭解彼此,到頭來毫不意外地衍變成了互惠共生的關係。
不出三個月,代群從一名有頭有臉的鉅富變成了毫無風度的窮光蛋。隨著金錢的不斷流失,他再也體會不到賭博的樂趣,每一次開彩都是一場災難。他一次又一次編造藉口逐漸掏空了家中的錢財,又揹著妻子把六十畝放租的良田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價格轉讓給譚代湘從而套取了他手頭那筆傷殘補償金。他幻想孤注一擲來力挽狂瀾,然而缺少了吳正凰的指示,那些神出鬼沒的生肖似乎成心要與他作對。他的腸子悔青了,大腿拍腫了仍未能逃脫傾家蕩產的命運。他垂頭喪氣地回到家,見誰都沒好臉色。據說他還跑去找陳香菲哭窮,巴望得到她的原諒與支援,但對方連白開水也沒讓他喝一口就把他攆出了門。
代群軟硬兼施要妻子同意出售住宅,以便籌資去賭場作最後一博。吳正凰隨即展開了房子保衛戰,她用鬥嘴取代了親吻,又把愛撫替換成廝打,還披頭散髮地跑到公婆面前哭訴。憤怒的譚世林威脅說要用火銃崩了這個敗家子,李秀也完全站在媳婦一邊,大聲地當眾痛斥兒子的不是。如此一來,那些貪便宜的潛在買家紛紛退卻,誰也不敢受讓了。
初夏西斜的陽光火辣辣地照進了廳屋的中央,代群感覺這個季節格外的酷熱難耐。面對父母的發難 ,他不敢還嘴也不好意思迎著咒罵聲出去串門,接連大半個月縮在家中發呆。平日裡對代群不聞不問的李秀動了惻隱之心,怕他餓死,就打發丈夫裝了一擔穀子送給他。
(六)絕處逢生
在代群走投無路的時候,一個驚雷般的訊息突然傳來:“打仗了,紅軍佔領關王廟啦。”家長們趕緊清點人頭,叮囑家人不要去關王廟趕集。那天上午,代文在鄉公所內臨時設立的辦公室裡見到前來迎接自己的第一位親人正是代群。那時,劉炎世保長以及關王廟境內的十二位大地主全被抓了起來,代文正著手進行土改,在此之前必須儘快處理被捕者以免滋生意外事端。部下把擬定好了的即將要槍決的花名冊呈給代文過目時,代群就站在一旁看著。代文面無表情,拿紅墨水鋼筆在劉炎世的名字上劃了“乂”號,接著是何由仔,再往下是李仙寶的名字,只見代文的鋼筆停在了空中,沉思半晌,他放下筆合上名冊,起身隨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