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李岳氏哼了一聲,“不讓起屋子還不聽我的,傷了風水壞了香火,這責任你們誰擔得起?我話就撂這兒,誰也不能動我這屋子!”

“娘……”

李厚仲搓著手弱聲弱氣地喊了一句,劉氏立馬瞪向他說:“你娘說的,要是我真起了屋子,就不認你這個二兒子!這下你倒是解脫了,以後她抬進棺材去你也不用披麻戴孝哭死嚎喪的,省了份兒活計能做不少事兒,過年清明的還不需要給她上香燒紙錢。”

李厚仲臉色頓時不好看,朱氏忙在一邊說道:“二弟妹,你這說的什麼氣話……”

李欣知道她娘這是怨氣多了撒不出去,這會兒被她阿嬤一句話給激了出來。瞧她娘這樣子怕是忍不住了。

李欣便有些著急,想上前拉了她娘讓她娘別說這些,人才走了一步劉氏的話就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大嫂,你瞅著我哪兒是說氣話?我巴不得李老二跟她掰個乾淨,以後不看她臉色不聽她那些寒磣人的話。我活得舒心快活些。打從我嫁進李家門兒這二十來年,我哪一天是過得舒心舒坦的?”

劉氏站起來望著李岳氏說:“這麼些年你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也夠夠的了,你要不是李老二他親孃,我犯得著看你臉色?我自己個兒親孃不講理罵我的時候我都敢跟她對著幹的。我劉金花潑辣的名頭旁人又不是不知道。我需要跟你客套?敬著你是李老二的娘我對你一再忍讓,咋的,今兒還要拿我起了屋子李老二就不是你兒子來說事兒?威脅我?”

“娃他娘,你少說兩句……”

李厚仲臉色很難看,伸手去拉劉氏,劉氏一個使勁兒甩脫他的手,瞪著李厚仲說:“你少拉扯我,也別吩咐我這樣那樣的,但凡你吩咐的事情哪一樣好了?你娘不待見你你就要我們娘幾個吃虧。打小斐子丘子他們就沒得你娘多少好眼,沒分家之前更是連口飽飯都吃不上。我要跟你一樣懦,這會兒別說孫女兒洗三了。見不見得著孫子孫女還不一定呢!”

“娘……”

李欣上前拉住劉氏的手低聲在她耳邊說:“關上門來說這些事兒就算了,這還有四鄉八鄰的親戚朋友的,你也多少注意一些……”

劉氏哼了一聲起身往堂屋走去,李岳氏還真就追了上來,一邊拽了李厚伯一邊兒拽了李厚仲,嘴裡說道:“走走,我倒是要看看她今兒要做些啥,看看她要做些啥!”

關文在另一邊攀扯住其他的男人,桌上好幾個都喝醉了的,癱軟地跟泥一樣。倒是不用太過擔心。倒是還有兩三個似醉非醉的,聽到動靜說要過去看看,被關文攔住。

李欣的堂兄弟和表兄弟都上前來幫著關文和男人們說話,至於女人們,倒也有劉金朵、顧氏等人拉著往別的地方去。

李岳氏坐在了堂屋上座。縮成一團。劉氏就站在她前邊兒。一臉的冷肅。

這下挨著李岳氏坐的人變成了李厚伯三兄弟,朱氏和金氏則是站在劉氏站的另一邊。小邱氏這會兒卻是挨著李岳氏後邊兒輕輕給她捏肩捶背的小聲勸她讓她消氣。

李欣闔上了門。心裡不禁嘆息。

這是要一股腦把事兒給算清楚嗎?旁的不論,今兒可是她侄女兒洗三的日子……

劉氏一手叉了腰說:“我沒其他的說頭,屋子,我是一定要起,你要做壽,我是一分子兒都沒有,你要鬧要哭,隨便,這輩子我都被你要挾夠了,我就不打算餘下的日子還事無鉅細地聽你的。”

李岳氏嘴裡嘟嘟囔囔了兩句,李欣直以為她又糊塗了,她卻抬起了頭說:“你個糊塗東西!你不是我李家的媳婦兒,我讓老二休了你!”

……這到底是糊塗還是沒糊塗?

李欣真覺得自己這阿嬤有些神經不大正常了。

方才她可還口口聲聲地斥責著劉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