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尋雙眸裡起了一層水汽,這銀魂冷劍跟了楚郢四年,跟了那個記憶裡沒有蕭阮離,只有阮尋的楚郢四年,如今楚郢的相贈,要麼代表的是斬斷這四年,要麼代表的是留念。

到底是哪一種,只有楚郢自己才知道了。

阮尋接過冷劍,這才覺的,自己和楚郢,相處的太少太少。

“那朕就多謝楚將軍好意了。”

楚郢起身退後,給隊伍讓出了路,看著那個載著阮尋的馬車漸行漸遠。

楚郢內心深處其實有一個聲音在呼喚,只是他太累,他需要時間,但楚郢萬萬沒想到,今日一別,再見卻是生死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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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龍煌在遠處注視著這一切,到了現在他才終於明白,這麼多年來,阮尋有那麼多的機會,為什麼都沒有向楚郢說出自己和阮離是兩個人的事實。

不是因為幻月教的施壓,不是因為怕楚郢不信,而是他知道,自己會在某一天死去,既然知道那個某一天,又何必再給楚郢添煩惱。

就像現在,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又怎麼能讓楚郢知道,就連這個阮離的替身也要離他而去了。

時間能淡化一切,或許一兩年後,楚郢就會淡淡的忘記阮尋,只記得他心中的那個阿離。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了,連我自己心裡都有點不捨了

☆、結局 (一)

暮鼓鐘聲起,夕陽漸餘暉。

漠北的天空湛藍無比,只是少有鳥獸,空曠的藍天,透出一絲孤寂的味道。

楚郢一直駐守在漠北,兩年來從未回過京,也再未得知關於阮尋的一絲一毫。

日子於他來說是寧靜的,寧靜的似乎過往的一切都是浮生若夢,如果不是手中那把斷了一根琴絃的綠綺琴,歲月的長河裡,楚郢都快找不出他和阮尋之間的一絲一毫。

這把琴,當日阮尋被抓時,在梅園落下,從此,楚郢便將它帶在了身邊,直到現在。

楚郢猶記當年阮尋為他彈的那曲鳳求凰,彷彿琴絃上都還殘留著阮尋指尖的溫度。

每當夕陽漸去時,楚郢就會抱著這把琴,靠在漠北的沙包上,彈上一曲,直到夜幕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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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而就,兩年不過在彈指一揮間,彷彿過去種種都還在眼前展現,只是再睜眼時,已是過眼雲煙。

銀魂冷劍的劍氣極冷,跟阮尋身上的氣質十分吻合,自從這把劍到了他的手上,每日他都會拿出來耍一套劍法。

時間剛好也是在夕陽出現的那一刻,那一刻是當年和楚郢在淵古山初遇時刻,在阮尋心裡,那是他記憶裡最幸福的時候。

同在夕陽下,彈琴與練劍,本該極為相襯的畫面,卻因天各一方而變的支離破碎。

“皇叔。”

梅花灑落了幾片在劍鋒上,阮尋正看的出神,就聽到了呼喚聲。

來人是淮陽王蕭阮旗的幼子,淮陽王如今被阮尋重用,一家人也從封地移來了京城。

“南毅。”阮尋收起劍,寵溺的笑笑。

“皇叔,您怎麼又出來了,太醫不是說讓您好生歇著嗎?”蕭南毅不過六七歲,臉上還帶著些童真。

“梅花開了,皇叔出來看看。”阮尋笑著,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

自打回宮後,每月蠱蟲就會發作一次,他每每都在痛苦邊緣掙扎,不知是誰對他說過,既然都要死,不如早些解脫,何必受這個苦。

可是,阮尋不願意,他還想多看一下這片與楚郢同在的天地,多為這個楚郢付出了巨大代價的天下盡一份力,他不想到了黃泉路上,連個什麼念想都沒有。

“皇叔,我們回去吧。”

蕭南毅看到阮尋慘白的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