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是個軟綿的性子,無論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她都會一個人默默地嚥下去,不管她男人有多過分,她都能忍,忍得吐血她都會忍下去。

可現在,劉魁竟然摸到大河村來了,這是想幹什麼!

她不願給彎彎帶來任何麻煩。

“你回去!”程圓圓態度強硬起來,“這裡不是能容你鬧事的地方……”

“誰說我要鬧事了,我是來給外甥賀喜!”劉魁將程圓圓給推開,腆著臉走到程彎彎面前,“這是我特意挑的一塊紅布頭呢,最紅的布,祝福我外甥和外甥媳婦以後的日子紅紅火火!”

程彎彎將眼底駭人的冷意壓了下去,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姐夫真是太客氣了,人來就行了,還送什麼禮呀。大山,帶著你姨夫入席坐吧,就外頭張無賴那一桌,好像還有空位置!”

煤炭中毒的事過後,張無賴和張婆娘兩人都有了後遺症,張婆娘說話不利索,張無賴走路不利索,因為走路老被人嘲笑,張無賴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就連吃酒,也沒人願意跟他坐一桌,八人桌,就坐了六個人,都是和張無賴一樣不上進的混子。

如今大河村整體奮進向上,這些人當然也有所改變,但還是能偷懶就偷懶,屬於同類人。

劉魁就被安排在了這一桌,菜還有三分之二,酒隨時可上新,劉魁美滋滋連喝三大杯。

幾杯貓尿灌下去,就開始吹牛了:“你們知道我吧,我是穗孺人的姐夫,上回穗孺人親自送我回村子,我現在啊是我們村子最風光的人……”

張無賴扯了扯嘴角:“你是穗孺人的姐夫,過來吃酒也沒穿一身好衣裳,嘖嘖。”

邊上另一人道:“你知道二狗媳婦兒這次帶了多少嫁妝過來嗎,聽說三四萬兩銀子,嘖嘖,這錢肯定也會落大山娘手裡,你是大山娘姐夫,讓她給你點錢花花唄。”

“三四萬兩!”劉魁瞪圓了眼睛,“這麼多銀子,也不怕被人偷走!”

“嗤,誰敢?”張無賴往嘴裡倒酒,“整個巡邏隊都聽她的話,家裡還有兩條狼守著,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去偷錢……”

“要不是因為這些,大山娘哪敢這麼明目張膽漏財,反正沒人敢偷!”

劉魁的眼睛眯起來,默默思索起來。

院子角落裡,程圓圓拉著程彎彎的手,嘆了一口氣:“彎彎,你就不該讓他留下,他一肚子壞主意,我真怕給你惹麻煩,我這個當姐姐的,怎麼能總是麻煩妹妹……”

“大姐,你要相信姐夫嘛。”程彎彎笑了笑,“他要是安安分分,我也給他面子,他要是敢惹事,那我會讓他今天后悔來這一趟。”

她說著,笑意愈發深了。

她派人打聽過劉魁,根本就不是個安分的人,來大河村,突然吃了美食喝了美酒,見了大世面,心裡肯定會生出壞主意。

有壞主意才好,那樣,她才能有理由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