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走下臺階,將跪著的程彎彎扶了起來。

程彎彎的兩條腿早就麻了,扶著皇后的手臂,勉強站直了身體,真心實意開口道:“多謝娘娘。”

不止是謝皇后將她扶起來,也感謝皇后出手查清了那麼多事情。

若非皇后出手,她根本不可能一次性將榮慶給拉下來。

對皇后來說,一個深居仁壽宮的郡主對後位及東宮沒有任何威脅,完全沒必要和她聯手。

可皇后還是這麼做了,這是真心想和她交好。

“今夜你受驚了。”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臂,“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送你出去了,景於,你仔細一些。”

在參加元宵夜宴之前,程彎彎和皇后就說好了今夜宴會結束後離宮,不會再在坤寧宮久居。

再加上如今宮內出了點事,皇后自然也不會再多留她,免得再生枝節。

“是娘娘。”趙三牛連忙過來扶住程彎彎,“娘,這邊走。”

“臣婦告辭。”

程彎彎朝皇上皇后還有太后拱了拱手,任由兩個兒子扶著出去。

皇上的目光這才凌厲的落在依舊跪在地上的國師身上:“說起來,朕還從未見過國師的兒子……”

“皇上恕罪!”國師拜服在地上,“罪臣之子與這件事沒有任何干系,還請皇上不要將罪臣的兒子牽涉進來,無論皇上問什麼,罪臣一定如數交代清楚……”

宮內還在審問之時,程彎彎已經行到了皇城門口。

因為赴宴的人格外多,宮門口還在有序排隊離開,一大群夫人小姐們圍在一起,正議論著今夜的事。

“沒想到榮慶郡主竟然是這樣的人,太惡毒了。”

“當年端敏公主才四五歲吧,竟然被她當了擋箭牌,太后該有多傷心。”

“她害死了端敏公主,竟然還有臉留在太后身邊,嘖嘖,天底下居然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連自己的至親都殺了,何況沒有血緣關係的公主呢,我就是想不明白,她為何要對穗夫人出手?”

“穗夫人乃女子大才之人,她應該是嫉妒穗夫人憑藉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今天這一步,而她卻要靠殺人才能獲得郡主封號。”

“方才周夫人說難怪穗夫人會成為二品誥命夫人,聽這語氣,似乎也隱含著嫉妒?”

“不,我沒有。”周夫人立即開口,“我一個尋常婦人而已,就是很容易被人煽動,沒有針對穗夫人的意思……”

她話沒說完,就見程彎彎和兩個兒子從宮門口走出來。

她立即走了過去,連忙道:“穗夫人請留步,方才宴會上,我被國師蠱惑,竟真以為穗夫人是煞星,還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還請穗夫人不要同我一個沒什麼見識的婦人計較。”

邊上另外幾個婦人也紛紛走過來賠禮道歉。

程彎彎笑著道:“你我都是普通人,被當朝國師的言語蠱惑影響了判斷也正常,我不會放在心上的。這會兒著實是不早了,大家趕緊回去休息吧。”

她的樣子不似作假,眾婦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大家也知道她今晚確實是累了,讓出一條道,讓她的馬車先行。

程彎彎身心俱疲,沒有和大家客氣,讓兩個兒子扶著她上了馬車,一上去,她就沒有什麼形象的癱坐在了軟墊上。

她閉著眼眸,回想今夜的一幕幕。

若是榮慶沒有那樣的黑歷史,她絕不可能一次性將榮慶給掰倒。

她能得罪一個榮慶,也能得罪第二個。

若每一日都處在算計之中,這樣的生活也太累了。

她願意為種田所累,願意為做生意算計,願意為孩子們的前程謀算規劃……卻不願和另外的女子鬥來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