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心說,你本來就是個紈絝子弟。不過她善良地把這句話吞進了肚子裡。

段雲重的哲學很簡單,卻十分實在。他對劉白玉有好感,可是劉白玉讓他清晰認識到了,他們倆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於是段雲重便避而遠之,以免傷懷。

而顯然在段雲重的觀念裡,金鳳和他是同一層次的人。紈絝,對於和自己同樣樂於享受的人也是相當有好感的,更不用提,段雲重和金鳳一樣,都是熱愛堅果的動物。

這日段雲重結束了在香羅殿的閒磕牙,來到軒羅殿露臉的時候,卻被段雲嶂喚住了。

“朕聽說你每次進宮,都在皇后宮裡待上一兩個時辰?”

一個霹靂咣地打在段雲重腦袋上,他瞬間就懵了。

他怎麼忘了,雖然黑胖皇后不受待見,可她畢竟名義上是皇帝的女人啊。

“皇兄……臣弟對皇嫂,那可是一片純孝之心,絕無它意……”他打著哆嗦。

段雲嶂笑了:“朕明白。”

段雲重偷覷一眼皇帝的臉色,很想衝上去抓住皇帝大叫:你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明白麼?

段雲嶂是明白的。他相信段雲重不敢也不可能對金鳳藏著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可是他不確定的是,金鳳心裡是不是也全無邪念。

一想到他們二人曾經瞞著他一起出宮,他就又胃痛起來。

“雲重啊,你最近可曾送過皇后什麼東西?”

“東西……上回和一個西域商人買了一對兒圓圓的小老鼠,覺得十分可愛,便送進宮來給皇嫂把玩。”他沒敢說,是因為那小老鼠烏黑水滑,黑米糰子一樣,讓他想起了皇后娘娘,他更沒敢說,那對兒小老鼠,皇后娘娘養了不到十天,就養死了……

段雲嶂略寬了寬心,故作無意地道:“那麼那枝木芙蓉,自然不是你送的了。”

“……”段雲重終於勉強摸到了聖意的邊。

“皇兄,莫非是有人送了皇嫂一枝木芙蓉,你心裡不痛快?”

段雲嶂咳了一聲:“胡說什麼?”

那邊廂段雲重已經抱著肚子大笑起來:“皇兄你真是……純情……哈哈……”他接觸到段雲嶂冰冷的目光,立刻合上大嘴巴,噤聲。

“那個……皇兄,大概是哪個太監或宮女送她的,你何必多做猜測?要不,乾脆直接去問皇嫂?”

段雲嶂哼了一聲,要能問得出口,他早就問了。

“此等私相授受之事……朕如何能問得出口?”

段雲重笑嘻嘻道:“皇兄,看來你對女人的瞭解還十分淺薄啊。”

段雲嶂麵皮一熱,拂袖道:“你當朕像你一樣耽於女色不務正業麼?”

段雲重極不贊同地豎起手指:“皇兄,你錯了,女色,乃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什麼宏圖大業,都是通往女色道路上的手段而已。”

“……”段雲嶂一時被自家弟弟彪悍的邏輯給震撼住了。

“不過皇兄,看你過得也不容易,身邊根本沒有可以讓你耽於女色的客觀條件啊。”段雲重嘆息,而後半帶調侃地道:“搞不好,皇兄你現在還是個……”

段雲嶂驀地滿面漲紅,底氣很虛地一拍桌子,大吼:“胡說八道!”

這一吼,沒有嚇住段雲重,反而讓他怔住了。

“皇……兄,你真的還是個……”乖乖……天啊……富有四海的皇帝陛下居然到了十七歲還是個……太后啊,先帝啊,列祖列宗啊,你們情何以堪……

他的黑胖皇嫂……真是造孽。段雲重深刻地發掘到了問題的根源。

他換上從未有過的嚴正神色:“皇兄,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

“就由臣弟帶你出去,開開眼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