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到,紫薇就揉了揉我的臉,無比興奮道:“小白,你來得正好,今日有一大戲要登場,師叔我今日誠邀你一同觀看,你可賞臉?”

我來了興致:“是誰的大戲?”

紫薇兩眼放光:“你玄夙師叔的,相信我,絕對值得一看。”

於是,我,紫薇,妙谷和琉鳶四人跑到後山的桃林下,邊磕著松子邊等待著好戲。

看戲之前,紫薇還不忘叮囑說:“小白,你如今只是個小不伶仃的一孩子,有些戲只當是取樂子可以,可千萬別學了些裡面不好的習氣,知道嗎?”

我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無妨,孃親都帶我去人界的青樓逛過了,玄夙師叔這點路數我瞭然於胸,分得出什麼好,什麼不好。”

紫薇、妙谷:“……”

琉鳶倒是十分淡定,握著手中那柄精緻的銅鏡邊照邊嘆息說:“小白,難為你了啊……”

我看了琉鳶一眼,很謙和地說:“應該的,人界有句古話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們不必為我感傷。”

於是,紫薇、妙谷、琉鳶真的感傷了,又是一朵奇葩啊!

再然後,玄夙和一美人在我們的殷切期盼下登場了。那美人一躍進我的視線,我就斷定了玄夙今日註定會栽。

果不其然,就有了下面一段對話緩緩飄進我的耳中。

美人先開口:玄夙哥哥可喜歡此處的美景?

玄夙:你喜歡,我就喜歡。

美人一笑:玄夙哥哥我們認識多久了,你還記得麼?

玄夙:啊……

美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一百二十年零八日零三個時辰。

玄夙怔住:我……

美人挑眉繼續笑:這些時日有我陪伴,玄夙哥哥可高興?

玄夙:自然是高……

美人笑得有些高深莫測了:我也覺得幸得有玄夙哥哥陪伴,才不枉費我在仙界走一遭。只可惜世間之物,有生就有滅,有始自然有終,你說是麼?

玄夙已經驚呆了,木呆呆地望著眼前之人。

美人最後做陳詞總結:唉,那我們還是順應天意,好聚好散吧。

說完,美人就飄走了,只留下玄夙呆立了半晌才驟然回過神來,咬牙切齒怒吼道,紫霄,我還沒說散呢,你憑什麼說散就散,你給我滾回來!

最後一溜煙兒直追著美人去了。

(五)

孃親有個秘密,師公大人未必知道,我卻知道。那就是每年的第一場雪時,孃親都會去一個地方,一心谷外面的梨花林。

我知道扈桑偶爾會在那裡小住,這樣一來,也算在修羲境的地盤內,於族規無礙。我與他向來投緣,偶爾閒來無事,就會抱著美酒去他的地盤上與他共飲,談天說地。

扈桑是正兒八經的遠古神祗,知道許多我不知道的事,但是平素為人極為正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嘴巴牢靠得很。

唯一不牢靠的時候,就是被陳年老釀燻醉之時。所以我常常在把他灌得七葷八素之時,開始以言語誘之。

比如,今日。

一罈三千年東海陳釀下肚以後,扈桑臉色漸漸染上幾分桃緋色,我試探性地拍了拍他的臉,他眼神有幾分朦朧地望著我,傻傻笑了一下。

我判斷時機正好,便溫和地喚了他一聲,說:“扈桑,我有個事要問你。”

他亦溫和道:“小白,你說。”

我唇角抽了抽,扈桑沒醉酒前一般是喚我正名兒的,看來他果真醉了。

我說:“孃親每年初雪都來此地找你,這是為何?”

扈桑說:“來看望重要之人。”

“什麼重要之人?”我內心澎湃,看來孃親揹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