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清晨,她下了樓,去伺候那來吃食的人。

不是她仍有心思去賺這錢,而是因為一般訊息靈通的,無非是這流動大的酒樓客棧,還有青樓賭場。

站了一上午,伺候了七八桌,也沒聽見關於李漠的事,只知道是李家叛變,卻沒個具體的下落。她跑了幾桌,折騰了傷口,又疼了起來,這才不得不回房。

蘇洛心一早去了外頭打聽訊息,回來見胭脂在摸藥箱,忍不住道,“莫掌櫃說你今天上上下下跑了十幾桌?你還要不要命了!”

胭脂笑道,“只是八桌而已,莫掌櫃太誇張了。”

蘇洛心忍氣,“我知道,你是在打聽連表哥的訊息。”

胭脂看她,“你可聽到了什麼?”

她面色一頓,“沒有。”

胭脂眸子微黯,低聲道,“你向來不會說謊,說罷,好壞都說。”

蘇洛心咬了唇,轉身出去,“要是大姐知道了,一定會打斷我的腿。”

胭脂聲音已是沉冷,“你現在的模樣,讓我想起當初碧落告訴我,少爺戰死沙場的訊息。可少爺還活著,就算你如今再說一遍這樣的話,我也不會信。”

蘇洛心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就連一直站在外頭怕自己藏不住話的白梨也吃了一驚,忍不住走出身,“二妹……”

胭脂披了衣裳,是出人意料的鎮定,“我大致也猜到了。”

白梨說道,“蕭離在朝廷有熟人,他說,連將軍當時拼盡最後一點氣力,跳崖報國。”

胭脂冷笑,“尋到屍首了?”

“是……”

胭脂幾乎站立不穩,白梨忙扶住她,她問道,“確實是……少爺?”

白梨頓了頓,“因從高處落下,面貌已經辨認不出來了。但是在屍體附近,有他們千辛萬苦要偷的月國地圖,按理說……”

“那少爺便不可能死了!地圖的事不必告訴我,我不關心。”胭脂咬了咬唇,聲音卻越已顫抖,“少爺是個狡猾又狠心的人啊,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

蘇洛心忙抱住她止不住軟下的身體,哽咽道,“就算他沒死,我也不要你再去找他,他怎麼能忍心讓你這麼難過。明知道你會去打聽他的訊息,也一定會傳到你的耳中,他真的好狠心。”

胭脂搖頭,“他若是真的死了,才是狠心。他只是知道,我不會輕易去信。”

話說到後面,聲音漸弱。倒在蘇洛心懷裡的人,已渾身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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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病來勢洶洶,但比起之前她受了鞭刑後的傷已輕了許多。但是卻比那次昏迷更久。

白梨和蘇洛心都明白,那次有連梟在,這次卻是生死未卜。就算胭脂嘴上說不信,但是心裡卻也受了重創。一次一次的生死離別,幾乎要將她擊垮。

只是胭脂便是胭脂,她的命,誰也左右不了。

醒來後,她也不說去尋連梟,也絕口不提他的事。按時服用大夫的藥,每頓吃很多很多。

她要儘快恢復身體,然後回祁桑國,他一定在那裡等她回去。

蘇洛心本來也是個開明的人,但是如今見她如此,倒有些無法理解了。她不理解,白梨就更不用說了。

城中仍在盤查,挨家挨戶的查,以防仍有細作。

查到鴛鴦樓時,白梨和蘇洛心報了姓名老家,那幾人便狐疑看她們,“幾個姑娘家千里迢迢來皇城……看你們的樣子,也不像是做粗活的吧?”

蘇洛心眨了眨眼,“鴛鴦樓的人向來都不用做粗活,你看我們這裡的丫鬟,個個心靈手巧膚若凝脂,可是遠近聞名的。”

那人仍是上下打量她們,正要再盤問,便聽見雅閣內有人開口,“鴛鴦樓是我照看的,幾位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