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恕’,南宮,我也不算是度量狹窄的人,可是,你要我對那些冷血兇手還以慈悲,這就不能叫‘寬恕’,乃是縱容,乃是姑息了,我只問你一句話--如果我放過他們,你敢保證他們不再去用同樣手段茶毒於人?”

南宮羽道:

“我不敢保證,所以我才說,‘寬恕’並不適合每一樁仇恨。”

毒魄眉宇低垂。

悠悠的道:

“他們甚至不能算人,人不會做出那等傷天害理的事,南宮,應該淪入禽畜之道的一類,便必須讓他們淪入,否則,留在世上反而為禍患。”

咧咧嘴。

南宮羽道:

“我明白你的想法,也瞭解你的心情,毒魄,你確實很苦。”

毒魄磋揉著自己的面頰。

澀聲道:

“不單是苦,南宮,還有一片不知所寄的空茫……”

南宮羽並沒有親人遭難,更沒有如同飛星那般密切的伴侶折翼夭亡,但是,他卻同樣感受到毒魄內心的痛楚,而這般痛楚,竟又是無從慰藉的。

“還不到下雪的時候,天氣已經有著雪前的冷峭與陰晦了。

風吹得寒冽、吹得凜厲,而且發出那種仿似帶著哭號的聲音、不歇的在林梢谷峰間迴旋打轉,人便端坐屋內,也深深體會到恁般入骨的蕭索,蕭索得連意念都不免泛起灰鬱……

全無歡套著一件狼皮坎肩,內罩暗紫色的長袍,十分舒適的靠坐在鋪設著軟厚虎皮墊的太師椅上。

廳裡一隻鼎新的黃銅火爐早已升起,炭火撥得極旺,熊熊的火苗不斷的躥舞,間或夾雜幾響木炭爆裂的“譁叭”聲,熱氣騰發,滿室溫暖如春,更飄漾著一股淡淡的松香。

毒魄和南宮羽並肩側立一旁,兩個人的臉孔全透著風霜之色,看光景,也只是才剛到不久。

擎起椅邊小桌上的茶杯,全無歡緩緩啜了一口,卻並不急著將茶杯放回,他的嘴唇輕輕在杯口摩娑,神情間若有所思。

毒魄暗裡端詳過乃師的氣色,不覺心中頗為納問--

在這種天地肅煞,百景凋零的時序下,怎的師父卻眼眸神光充盈,面容細緻紅潤,現露著這等不可思議的勃發旺盛之態?

和往年情形,簡直不能比了。

一抹微笑,不經意的綻放在全無歡唇角,他聲音清朗的道:

“這些日子來,外面可有什麼訊息?”

毒魄微微躬身道: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只不過一般的江湖爭紛、還是那些老套……”

全無歡道:

“不,我不是指這些,我是說,‘鬼王旗’那邊,對於狄姑娘和我的事,有沒有什麼反應?”

毒魄道:

“師父,他們根本不知道狄姑娘在你老人家這裡;換句活說,他們也就根本不曉得師父與狄姑娘之間有什麼事。”

點點頭…

全無歡道:

“但你呢?他們曾否聯想到你有牽涉?”

毒魄神情自若的道:

“可能會想到吧……”

注視著毒魄。

全無歡緩緩的道:

“毒魄,是不是‘鬼玉旗’的人已經找上你了?”

毒魄笑了笑:

“只是聽說他們在找我,師父。”

全無歡眉梢揚起:

“這證明他們至少已懷疑到你頭上了,毒魄,你和那些人接觸過麼?”

毒魄平靜的道:

“沒有,師父。”

沉默了片歇。

全無歡又道:

“事情有點怪,以‘鬼王旗’一向的效力與力量而言,他們如果懷疑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