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田被陣陣泛酸的身體逼著,又被永夜般的黑色夢魘拖著,痛苦地掙扎良久,才終於找到了自我意識,勉強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噗通噗通……”

最先恢復的是聽覺。

這是什麼聲音?打鼓一樣就響在耳邊。

然後恢復的是觸覺。

梁田感覺身子底下凹凸不平的,卻不磕人,還是溫熱的。

接著就是痠痛從四肢百骸傳到大腦,讓梁田忘了追究身處的“異境”。

嗅覺也恢復了,縈繞鼻間的是熟悉的男人氣息。

那麼……難道……

梁田終於確定了自己趴在司源身上,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領的現狀。

“咕嚕嚕!”

肚皮緊貼著的地方傳來巨大的聲響和怪異的蠕動。梁田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想到了那種無腳也能走的恐怖動物!

身體一彈,梁田聰司源身上滾了下來,緊抓了一晚早已僵硬的雙手一時放不開,連帶著把司源也翻了個身。

男人強健的胸膛壓下來,梁田立刻痛呼一聲,然後發現自己的聲音很嘶啞。

梁田手肘著床撐起自己的身體,底下的人立馬“呼呼”拼命搶著氧氣。

真是的,這小傢伙“纏”了自己一晚是,把人餓得前胸貼後背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何為“餓”滋味。

才剛醒來,又拉著自己欲要“翻雲覆雨”的……雖然說自己很樂意奉陪,但是有句話怎麼說的,人是鐵飯是鋼啊……

司源在心底調侃了以番,問正在活動手指的來那個田:“你怎麼樣了?”

我沒有怎樣,就是手痛眼脹喉嚨啞身體酸,還有,肚子也餓……

梁田不說話,垂著眼,眼睛在司源的胸腹出轉來轉去就是不敢停在某個地方。

看著看著,梁田發現司源乳白的羊毛薄衫皺巴巴的,像是被什麼液體浸過又被誰使勁揉抓過一樣。

司源挑起貼在梁田額頭是的一撮微溼的頭髮,然後在上面烙下一個親吻,聲音裡有長鬆一口氣的釋然:

“昨晚……被你嚇到了。告訴我,怎麼回事?”

隨著額頭是被男人灼熱的一吻燙過,梁田感覺腦子裡“轟”的一聲,記憶復甦。梁田終於知道了為什麼自己會緊緊抓著男人的領口。

當時兩田正要把剛出鍋的菜端到餐桌時,極其突然地,一個閃電在窗外閃過,閃花了梁田的眼,與此同時雷聲響起,彷彿就炸在耳邊。

當下,梁田手中的碟子就摔在了地上,跌跌撞撞跑到客廳。

客廳一牆大大的窗戶讓人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外面的電閃雷鳴景象,三十三層樓的高度,更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

當時,梁田有種錯覺,彷彿頃刻間回到了七歲那年那個恐怖的雷雨天,那終身難忘的令人瘋狂令人痛苦得甚至希望自己從不曾存在在這個世界是的畫面,像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在窗玻璃是緩慢放映著。

狂亂的梁田衝進浴室,衝進整個悠然居里唯一沒有窗戶的儲衣室,把自己關在了黑暗的櫃子裡。

然後司源回到悠然居,找到了他。

他就像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死命抓住男人的手,哭泣的樣子就像七歲那年漫長而陰冷的冬季裡那個悲傷的孩子一樣。還在男人的懷裡喊出了那個悲傷的孩子一直不敢喊出來,卻一直深埋在心裡的後悔莫及和哀求……

“田!你怎麼了?”

見梁田慘白著一張臉出神,司源緊張地搖搖他的肩。

“呃?我……我沒事……”

梁田看著司源的眼睛,裡面有真切的擔憂,心裡忽然劇烈震動。

是了,就是因為這雙眼睛,就是這種眼神,自己才會“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