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鍾賢深吸了一口氣,“是我動的手。”

“哎呀,大少爺。”管家暗叫不妙,連忙衝了上去。

張宗哪裡能等到管家阻攔,抬手說道,“請鍾世子去一趟京兆尹府衙。”

“是。”身後的衙役已經準備好,當下便上前站在了鍾賢的兩側,“鍾世子請。”

鍾賢抬眸看了一眼管家,而後抬步跟著向外走去。

管家焦急不已,轉身便看著躺在床榻上依舊未昏迷不醒的鐘侯爺,記得不知所措。

等鍾賢出了院子,便見有人趕了過來,待走近之後,便瞧見是鍾老夫人跟鍾毓,鍾老夫人當下便攔在了跟前,“且慢。”

“老夫人,下官在秉公辦案。”張宗低聲道,“適才鍾世子意圖刺殺鍾侯爺,下官親眼所見。”

“能夠稍等一晚,待鍾侯爺醒來之後再做定奪?”鍾老夫人看向鍾賢,低聲說道,語氣帶著懇求。

“這……”張宗正在猶豫,卻聽到外頭傳來旨意。

“原來是張大總管啊。”張宗抬眸便看見不遠處走來張喜,這才如釋重負一般,立在原地。

張喜上前,看向鍾老夫人,而後又看向張宗跟鍾賢,“皇上有旨,張大人即刻帶鍾世子入宮。”

“臣遵旨。”張宗垂首應道,隨即便看向鍾老夫人,“老夫人,這實在是……下官只能請鍾世子入宮了。”

鍾老夫人一聽,身形一顫,知曉此事怕是鐵板釘釘,她當下便急了,卻也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張宗帶著鍾賢離去。

次日,鍾侯爺清醒之後,鍾老夫人紅著眼眶坐在一旁。

鍾侯爺明顯一頓,扶著額頭,低聲道,“娘,您這是?”

“賢哥兒沒了。”鍾老夫人氣得直敲著手中的柺杖,而後看向鍾侯爺,“你醒的太晚了。”

鍾侯爺當下愣住了,自是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他突然遭遇刺客,中了一劍便暈倒,這才剛剛醒了,怎得賢兒便沒了?

管家連忙跪下,便將這兩日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地稟報給鍾侯爺,鍾侯爺一聽,氣得面色陰沉,激怒攻心,吐了一口黑血,“皇上當夜便將他賜死了?”

“正是。”管家跪在地上,“大少爺的屍身也被皇上給毀了。”

“什麼?”鍾賢可就這一個兒子,他醒來之後,怎會料到,自己辛苦栽培的兒子竟然便這樣沒了?他雙眸一冷,“皇上為何都不給留個全屍?”

“弒父乃是重罪,皇上下旨將他挫骨揚灰,當下便處置了,宮中的人親眼所見。”管家跪在地上如實地回道。

“不。”鍾侯爺氣得兩眼一翻,當下便暈了過去。

鍾老夫人聽著早已經暈了,一下子鍾侯府徹底地亂了,當日,宮中便將鍾賢的骨灰送了過來,鍾侯爺看著那冷冰冰地將軍罐,整個人劇烈地顫抖了幾下,這才嘆了口氣,他籌謀了這麼久,即便日後得償所願,他也沒有了子嗣繼承,這讓他如何甘心?皇上這是斷了他鐘家的後。

鍾侯爺雙眸射出仇恨地冷光,低聲道,“將大少爺好好安葬。”

“是。”管家小心地捧著退了出去。

當日,京城內皆知鍾世子弒父未遂,正巧被京兆尹張大人當場抓獲,皇上龍顏大怒,當夜便處以極刑,挫骨揚灰。

鍾侯府收斂了骨灰,自是不能大操大辦葬禮,只好偷偷地尋了墓地草草安葬了。

而此刻的京兆尹府衙,張宗看著坐在對面的鐘賢,正氣定神閒地品著茶,眉目間皆是渾然天成的淡然之色,哪裡還有半分貴公子的優雅之氣,如今卻像個江湖的俠客。

慕梓煙對坐在對面,看著鍾賢,“鐘錶哥可想過要去何處?”

“鍾賢已死,日後你便喚我三哥吧。”鍾賢看著慕梓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