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盆杜鵑的來歷,慶娣自己先紅了臉,裝作不在意地說:“我妹把這花養得快死了,黑子哥能送我們回冶南就太好了,我還正愁這麼多東西不好帶。”

姥姥的那盆五寶珠!姜尚堯恍悟,隨即杜鵑的花語一下子闖進腦海。剋制。他莊重地點點頭,接過花往警車後廂放。

那邊愛娣不滿地叫起來,“什麼我把花養得快死了?明明好好的,是你一回來一天恨不能澆十遍水,睜開眼就要看你的寶貝。”

慶娣大窘,拿眼瞪一下妹妹,接著去看姜尚堯。那人被後廂門遮住半個身子,也不知聽見沒有。

正想著要不要把妹妹轟回去,就聽見黑子湊過來問:“你妹妹?叫啥名?”

“黑柱子,要問名字直接問我好了。想泡姐姐是不是?”把東西放到後座的愛娣明顯聽見黑子的問話,手一拍胸一挺,一副來啊來啊的架勢。

黑子一愕,往後閃了下,正好看見姜尚堯扶著車屁股一臉忍笑,老臉立即熱起來。

哪知道愛娣說完那句,直接黑了面孔,“姐姐心情不好,想泡你也沒招。”

黑子呼吸一滯,半晌憋出一句:“小丫頭片子。”

慶娣既感好笑又深覺抱歉,訥訥對黑子解釋說:“我妹、我妹剛和她男朋友吵完架,她平常不這樣。”說著對愛娣拼命使眼色。

愛娣也不管那麼多,垂頭喪氣的,“又我一人了。媽X,最好那老賤人天天去打麻將。”

慶娣不用四顧也知道其他兩人此時是什麼表情,喝了聲“愛娣!”

愛娣吐口怨氣,“知道了,不說了。你再不早點回來我就直接嫁出去了。還有,”她衝姜尚堯的方向舞舞拳頭,“不許欺負人。”

慶娣自覺臉上燙得能點燃火,等愛娣上了樓她又重複一遍:“我妹她平常不這樣。”

愛娣一走,黑子立刻輕鬆起來,問說:“那我今天算運氣好還是不好?”

這話問得慶娣左右為難,幸得姜尚堯解圍,“黑柱子,還不上車,你中午不用趕回來上班了?”

車往冶南而去。今天萬分尷尬的慶娣話更少了些,一路看著風景,一路想著心事。既掛念妹妹在家一個人面對父親,為此自責不已;又擔心姜尚堯聽見那些怨毒的話語,從而對她家產生不好的聯想。

無論外表如何堅強淡定,血脈相連的家人、暴力下窒息的空氣,是她從不與外人言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下次更新:星期五晚上9點前

第 42 章

年後姜尚堯忙碌非常,慶娣每逢再見都要相隔大半月那麼久。聽舅舅說起他和望南鄉的洽談結果,本鄉所在的南村有個煤層淺的露天礦公私合作,鄰村另有個廢棄礦半送給他。

那個廢棄的礦,之前不少人來看過,都擔心投資大收益少。聞山遍地黑金,私人有能力辦礦的大多愛找露天井田,搞好關係租幾臺挖機就能開工,省力又安全,沒幾個人願意下功夫找專家來勘察煤層走向和傾角、設計井下巷道。

農民也自有其生活的智慧與狡黠。只要運作起來,總有管理的收益,比丟在那裡要強。姜尚堯肯拿下投資,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只不過,他的工作量也因此增大了一倍有餘。既要循著德叔的人面關係跑四證,又要到處找二手的便宜裝置,還要帶技術員下井勘察現場。

連平常話不多的舅舅也誇他:“真像我們鄉里的娃,吃得苦。進了井下,半點也不悚,說起這行當,更是頭頭是道的。還有那個老凌,也是個能人,多大的數目報出來,肚子裡走一圈就有結果。比計算器還靈光。”

舅舅打年輕的時候做煤花子偷煤攢錢娶老婆,再到後來農閒下井賺錢養孩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