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見過這麼卑微的娃了,雲飛又開始了內心的無限嘆氣。

在狗蛋的瑟瑟發抖中,給他用酒精擦拭了傷口,然後該上藥的上藥。

而孩子,已經在緊張閉眼中,緩緩睡過去了。

原身的兜裡,還有兩塊銀元,是前幾天才找黃小燕拿的。

在勒索中,他已經摸出了規律,每月中旬過去,可以多要點,別的時候去,也能有,但是很少。

舞女雖然賺錢,但是黃小燕還要還債,小費舞廳也要抽一點,再加上開銷,打點等等。

所以她身上也是沒多少錢傍身的。

屋內生火的爐子和鍋碗瓢盆等東西都還在,原身想賣,但是開價太低,就沒出手。

後來能找黃小燕拿錢,再加上那群混混們偶爾給他扔點,倒也不缺這三瓜兩棗了。

…………

雲飛把門鎖好,在街坊鄰居或鄙夷,或厭惡的目光中往菜市場那邊而去。

這個時間,還能趕上個菜市場散場。

大多數人都已經買好菜回家做飯了,攤販應該還要擺到中午一點左右。

物資貧乏的年代,他也買不到什麼,只買了點蛋,青菜和白麵回家。

打算煮個青菜面好了,還有一小布袋小米,打算晚上煮點粥養胃。

中午錢大娘過來喊狗蛋過去吃飯,見雲飛在家就放棄了。

因為只要原身在,她就沒能成功把孩子喊出來過。

只能留一碗溫鍋裡,等下午孩子自己在家的時候,再送過來。

狗蛋這一覺睡的有點久,畢竟他晚上想要睡好,也不容易。

他醒來時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還以為是錢大娘端過來的,結果一睜眼,看見他爹一本正經地在夾麵條到碗裡。

那一瞬間,他懷疑自己還在夢裡。

“醒了?洗把臉來吃麵。”

怕孩子太小不會吃麵條,他還把麵條夾成小段後晾了兩個小半碗。

荷包蛋,小青菜夾斷鋪在上面。

這些對於雲飛來說很平常的事情,對於狗蛋來說,簡直就是行刑前最後的一頓晚餐。

他雖小,卻因為生活太過苦難,而懂得了不少。

曾經聽到有孩子說起,他們的父母,破天荒的煮了一頓餃子給他們吃。

只是,其中一個肉餡的,代表的卻不是幸運。

誰吃到肉餡的,就把誰賣了。

半大的孩子,很多地方都要的,男孩做苦力,女孩培養一下,又是舞廳的好苗子。

或者是僕人。

所以他爹,終於不想養著他吃白飯了嗎?

這麼一想,他的雙眼忍不住又含了淚水,只是他知道,對他爹求饒是沒用的。

倒不如吃一頓飽的,乖乖聽話去別人家,說不定比跟著他爹,還好過些。

只是可惜了他娘給錢大娘的錢。

他不知道多少,但是他知道,即便是錢大娘家那兩個看他不順眼的伯孃,也沒捨得讓錢大娘不接這個活。

不過想要吃多好是不可能的了,有時是一個紅薯,有時是一碗稀米湯,或者是一碗青菜湯。

這個年月,衚衕口家家戶戶的日子都不好過。

所以狗蛋也不知道自己吃的好不好,只要餓不死就行了。

想好後,狗蛋坐到小桌前拿起勺子開始狼吞虎嚥。

把雲飛嚇得,連忙攔了一下,“鍋裡還有,別吃這麼快,等下嗆著了。”

狗蛋沒說話,眼眶掛著淚珠,一口一口地吃,但是速度已經慢下來了。

蛋沒吃,光吃麵。

“把蛋吃了吧。”

聽到了這句話,就像是被允許了一樣,他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