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今天大家都不會做事,基本聚集在村口聊天,孩子們則在瘋跑。

畢竟一年到頭,也不過就這幾天可以什麼都不做而已。

等過完年,就要開始翻地鋤草了。

雲飛想著村裡也沒什麼玩的,乾脆提議道:“要不我帶你們到鎮上去玩吧?聽說今晚有花燈雜耍看。”

然後明天一早直接在鎮上先去趙家拜年,中午回家後,再去杜家拜年。

張杜鵑家不用去,還是給她買點東西補償就好。

“真的嗎?相公,相公我要去!!”趙寶珠開心極了。

往年鎮上也有花燈,可是她沒有看過。

因為爹爹只帶二孃他們去,而她娘和她要留在家裡照顧爺奶。

每年過年的時候,爺奶會從養豬場那邊回來住幾日。

爺爺不怎麼管事,常年悶頭幹活,奶奶不太喜歡孃親,因為她沒能生個男丁。

當然了,也不喜歡她,因為她是個女孩。

杜青柳和張杜鵑眼裡也有些意動。

白桂花揪了揪衣襬道:“哥哥,我已經是待嫁的姑娘了,不可以拋頭露面,你和嫂嫂們去吧,我看家。”

只是她眼裡的羨慕都快溢位來了。

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去過鎮上呢。

繡活從前託爹爹賣,或者孃親自己去賣,後來就是託雲飛去賣。

需要什麼,也是讓家裡人帶回來,從來沒提過想要去鎮上。

雲飛想揉揉她的腦袋,又剋制了手,這可不是現代。

即便是親兄妹,也是不允許有這種親暱的舉動的。

他笑了笑,“不用看家,咱們家也就只有雞值些銀錢而已。

我去給它們多倒些吃食,今晚咱們就不回了,在鎮上住一晚,你們去收拾一下看看要帶什麼吧。”

“啊!相公你真好!”趙寶珠高興地一把抱住他。

雲飛連忙伸手扶穩她的腰,“小心點。”

“嘿嘿。”

“那妾身先去收拾收拾,夫君稍等。”杜青柳回房時,明顯腳步輕快了不少。

只是她不像趙寶珠那般喜形於色而已。

作為庶女,她同樣是沒去過鎮上的。

其中大概只有張杜鵑經常混跡在鎮上了,只是她以往也沒心思看花燈。

她每日想的都是怎麼活下去。

所以對於這種一家人去鎮上游玩的事,同樣心生嚮往。

如今的她和當初早已判若兩人。

當初枯瘦面板黢黑,身上傷痕累累,身著破衣爛衫,散發著臭味,活脫脫的乞丐模樣。

現在面板雖算不上白皙,卻也比村裡的婦人白些。

身體也有肉了不少,紅豔豔的棉衣,趁得人臉蛋粉嫩。

腰間掛著雲飛給她們配的香包,有安神的效果,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傷痕也已經治癒了,淺的沒留疤,深的塗藥後,也在淡化,徹底消失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她站在院子裡,抬眼看著這間青磚瓦房。

小小的屋子內,裝滿了讓她心生眷顧的人和物。

嫻靜的大姐,跳脫的三妹,乖巧的小姑,還有……儒雅質樸的夫君。

她用覺得以自己的出生,能有人要都不錯了,萬萬沒想到,陰差陽錯地做了讀書人的平妻。

這種男子,走在路上,她都不敢瞧上那麼一眼,如今竟與他孕育了孩兒。

想到這,她輕輕撫摸著肚皮。

好神奇啊,就在這裡,有個小娃兒在偷偷地長大。

再過幾個月,他們就可以見面了。

穿著她親手做的小衣裳,帶著可愛的虎頭帽,露出讓人心都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