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看到曾經的仇恨,切身的苦楚。卻是不知,那暖線如絲,這些東西拋下之後,他們不再是因為彼此的用處。當然。還有他那一時不計利益恩仇的衝動,只是一瞬而發,便是一曲成思。

他們有如此相似的地方。以致於寂寞重負地心,皆投向同一個女人。只不過他的愛。從此只能深埋。但這已經不重要,因為藉著這同樣的情懷,找到他們相通地柔軟。並且碰觸到心靈的深處,已經是很好。

他並不是沒有愛,也不是喪失愛人地能力。只是壓得太重,讓他不能喘息。他不能再承擔重量,但小白從來沒有讓他感覺到重負。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無比輕鬆,甚至可以忘記一切。她可以看到他內心最深處的地方,只要她想看,他就不掩藏。

但是命運弄人,那時的他,不懂得爭取。只想等待。因為他生長的環境,一直只教會他接受,並未教他爭取。她遠離了他。但是,卻如同一隻信鳥。飛向另一個方向。跨過重重陰霾,給他帶來新地希望。那個人。他曾經以為,不過是地獄的使者,攝魂的修羅。但其實不是,剝開層層外表,他們有相通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小白,揹負著聚靈咒,被迫接受踐踏卻沒有讓心靈死亡。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們如何撥開雲霧,看到那黑暗之上的光芒。

第二日入夜,他們再度來到這裡。如傾絕與星言所料,亦之所以墓中只是衣冠,是因為他在臨死之前,攜琴入了父親的陵墓之中。凌破頂風入音,一曲遠南思,讓墓門深入泥土之中的下沿挾土後仰,慢慢後抬推平,露出一排石階,漸漸而下。凌破,夜哥於前,傾絕星言居中,驪兒斷後,他們依次而下。便看到這一方封禁百多年的水底世界。

一條長長的俑道,細窄得只容一個人過,上沿皆是按音宮而成地風孔。慢慢向前,展現給他們的。是一個石室,這裡根本就是一個居所,根本不能稱之為墓室。只有一間,沒有偏房配房,裡面沒有任何殉葬物品。只有石桌石椅,還有不少器具,但皆是普通瓷器,沒有任何金玉之物。有的杯中,似還有殘漬。還有一個很寬大足有一人高地石臺。臺上,橫躺著一個人。臺下,倚坐著一個人。該說是屍首,但是連棺槨都沒有。屍身早已經僵縮乾癟,躺著的靜靜合攏手臂,十指交握,指間,卻挾著一個玉瓶,非常細小。身著攛絲銀甲,沒有帶帽,花白地長髮依舊綰得齊整。他身側有一張琴,經過百年,依舊如故,似在待人弦起。

身側坐著地,從頭髮看來,也是一個老者,他盤腿靜坐,十指平伸,有如剛剛掠曲飛揚。一身織花綠絲袍,長髮微散。在他的身邊,也放了一個玉瓶,同樣地質地。兩人雖然幹僵,但屍身儲存完好,眉目依舊可辨,二人皆是面容寧靜,有如沉睡,坐者還微微含笑。

這個石室並不大,但裡面沒有絲毫屍臭障味。雖然俑道有音孔,但絕對達不到通風散氣的作用。封了兩個死人在這裡這麼多年,卻沒有任何屍氣。定是在他們死前,便進行某種處理。亦坐在這裡,似是剛剛彈過琴一般,他活著便進了這裡,封嚴墓門,填滿土圍,等同活埋。或者他死前便開始用藥令自己的內腑敗壞,慢慢引僵四肢,直至身亡。在他僵化之前,他彈過琴,然後便僵坐至死。這有些超乎想像,慢慢等死的感覺,無邊的黑暗,卻依舊跳動的心房!但是,是誰把他懷中的琴拿走,放到石臺上的?

他們幾人繞到臺後,便又分明瞭。臺後面,倚著牆壁,歪倒著兩具骨架。是骨架,兩個!從形體上看,是鳥。他們的靈物,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