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元又說:「左不過是兩個日記本,沒啥大不了的,你琢磨它幹啥。」

田馨沉默片刻,又道:「舅舅,在那個木箱子裡,我還找到了這半張報紙,你知道這報紙……」

水壺被輕輕擱下,白映元嘆口氣:「馨馨,這不過就是普通的半張報紙,說不準是你媽隨手夾在課本里呢?你糾結這些細枝末節,能查出來什麼?」

說著話,白映元招招手:「你跟我進屋。」

白映元給田馨倒了一杯熱水,繼續道:「我知道,你是覺得你媽生忌日那天,我的反應不對勁,既然你非要問,那我就實話告訴你,你媽去世,和田鐵軍有一定關係,要不是田鐵軍後來刺激她,寄來了再婚的結婚照,你媽也不會病倒,後來身體也很差,為了這個,我心裡一直很怨恨田鐵軍,你媽是在蜜罐裡長大的,從小受盡寵愛,長大認識了田鐵軍,和他結婚、離婚,這一生才會坎坷悲苦,我不應該怨他嗎?他就是掃把星,沒有田鐵軍,你媽說不定還能好好活著。可是你不一樣,田鐵軍再差,也是你的生父,和你有血緣關係,我不能讓你去恨他,所以我的情緒不想傳染給你,馨馨,你明白舅舅的意思嗎?」

田馨沒吱聲。

白映元嘆口氣:「我對田鐵軍的埋怨痛恨,日積月累,但我也明白,恨意解決不了什麼,你媽已經去世,也不會活過來,人吶,等往前看,不能一直沉溺在過去的悲苦裡,你媽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幸福快樂,帶著她的愛走下去吧,查不查也沒有意義。」

田馨輕聲說:「舅舅,我明白了。」

從白家出來,田馨在校園裡遊蕩著,抬頭看,柳樹枝頭冒出細芽,春意盎然。

舅舅說的這些都是實話,他也沒有隱瞞田馨的必要。

舅舅是為了她好,不想讓田馨記恨田鐵軍,為了所謂的血緣關係。

她所謂的生父,顧惜過她嗎?

從未。

筆記本還在田馨手上攥著。

給盼望著復婚的前妻寄來再婚的照片,是何等的惡毒?

田鐵軍不配當她父親。

母親的日記本田馨翻開看過,記錄斷斷續續,有時候連著四五天記錄,有時候兩個月有一篇,都是一些瑣碎的事情,從大學到婚後,一直斷斷續續的記錄著,田馨沒發現什麼異常的事情。

半張報紙和缺頁的日記本,都透露著詭異。

舅舅那邊是查不到有用的訊息了,他也不知情。

田馨嘆口氣,縱然再難,她也要查清楚,如果母親的死真的存在隱情,她也不會善罷甘休。

田馨不同意舅舅的那句話,查不查也沒有意義。

當然有意義,這對母親和田馨來說,都很重要。

田馨的心情很差,本以為找舅舅能問清楚,卻依然沒有線索。

回到家,田馨把日記和報紙放到抽屜裡,關上抽屜,一併把她的思慮鎖了起來。

家裡的櫃子上擺著白映南年輕的照片,巧笑嫣然,田馨擦擦相框,心中湧出酸楚。

當年的情況得查,現在的日子還得照樣過,田馨不會一味沉湎於過去。

晚上下班,蘇蔚冬說,他的戶口可以辦遷移了,這兩天和小徐需要回一趟省城。

把戶口遷來首都是好事,田馨這一天低沉的心情,總算稍稍緩解。

蘇蔚冬有了戶口,以後辦事也方便。

轉戶口的手續有兩種,一種是單位統一辦理,另外一種是本人到場,帶著介紹信和手續。

蘇蔚冬從省城把戶口遷出來,需要自己去辦,等回到首都入戶口,測繪局的同事會幫忙跑手續。

為了遷戶口,單位專門批了兩天假。

田馨給蘇蔚冬準備回去的行李,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