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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敤首自送了兄嫂之後,回到內室。他母親便責罵他道:“要你這樣多事,去挽扶她做甚?”敤首笑道:“兒亦不知道什麼原故?看見了這兩個女子跪了半日,怪可憐的,不由得不去挽扶了!”說時,只見象垂頭喪氣的立在旁邊,連連頓足,不住嘆氣。敤首忙問道:“三哥,為什麼煩惱?”象亦不語。
瞽叟道:“今朝他們去了,明朝難保不再來。象兒,你給我設法將門堵住了。”象仍是不語。敤首道:“父親,現在二哥事情做錯了,父親母親責備他,挫折他,是應該的。不過一定不許他們上門,女兒看起來有點不好。而且倒反便宜他們了。”
瞽叟道:“為什麼反便宜他們?”敤首道:“二哥這個人,依他平日的情形想起來,不至於如此糊塗。這次不告而娶,或者是天子方面用勢力壓迫他使他不告的,亦未可知。不然,二哥固然不來告,天子方面為什麼亦不來告呢?想來平日之間,有人來給二哥做媒,父親母親總是不答應。這種情形給天子知道了,所以不來告,並且不許二哥來告。如今木已成舟,叫他離婚,是萬無此事。第一次來不去理他,第二次來拒絕不見,他們夫婦從此有詞可藉,倒反可以逍遙自在的回去享福了。豈不是便宜他們嗎?”母親道:“依你說怎樣呢?”敤首笑道:“依女兒的意思,做子婦的照理應該侍奉舅姑。他們明朝來時,父親母親竟容留她,責成她儘子婦之道。她們是天子的女兒,受不住這種辛苦,做不慣這種事務,當然站不住,要走。那時候再責備他們的不孝,顯見得前此不答應二哥成親,並不是父母有心為難。豈不是好嗎!”象聽到此處,忽然大叫道:“好,好!兩個女的都叫她們來,只有那個男的不准他來!”敤首笑道:“沒有這個道理。留子婦而逐去兒子,父母對人哪裡說得出呢?”母親道:“雖然如此,我不能以子婦之禮相待。沒有父母之命,和沒有媒妁之言一樣,不過淫奔婢妾之類而已,我自有方法。”
到得次日黎明,舜夫婦三人果然又來了。那時不但瞽叟夫婦未起來,連象亦沒有起身。因為象這一夜千方百計的想那兩嫂。前半夜失眠,所以更起遲了。獨有敤首猜到舜等一定早來,所以起身甚早。梳洗畢,開了門,果見兄嫂已在門外等候。慌忙上前行禮相叫。舜夫婦極道感謝敤首道:“昨日父母處妹已疏通,今日大概可以容留。不過兩個嫂嫂在此一月之內務須耐勞苦,小妹定當設法維持。”說到這裡,聽見象房中有咳嗽之聲,隨即不說,匆匆進去了。
隔了一會,象跑出來,看見了舜夫婦,非常恭敬的叫了兩聲,又作了三個大揖,說道:“兄嫂大喜,我沒有來道賀,抱歉得很!”說著,兩隻眼睛總是射在二嫂臉上。娥皇、女英給他看得來下不去,只好將頭低了。舜道:“三弟,愚兄做錯了事,昨日父親母親生氣,務懇三弟代為討情,不勝感激!”說著,也物件作了兩個揖。象道:“放心,放心!包管在我身上。
”那時敤首又跑出來說道:“這事三哥也應該的。一則可使父母不生氣。二則兄弟手足之情,總要大家幫忙。”正說之間,瞽叟夫婦已起身了。
敤首忙進去通知,只聽他母親厲聲說道:“叫他們來伺候!
”於是敤首再出來,同舜夫婦一齊進去,見了禮問了安,瞽叟夫婦一理也不理。過了片時,瞽叟說道:“這個不孝子,我早已不承認了。現在你們兩個說道是天子的女兒,我們做小百姓的食天子之毛,踐天子之土,受天子的恩惠,看天子面上,不能不暫時承認。但是國有法,家有禮,既然要嫁到我們這種窮家小戶來,不能再談到‘帝女之尊’四個宇,總要依我家的法度,遵我家的禮節。掃地、揩桌、洗衣、煮飯、挑水、劈柴,種種事都要做的。世界上只有子婦事舅姑,沒有舅姑事子婦之理。你們兩個自己想想,吃不吃得下這種苦?如若吃得下,那麼在此;如若吃不